那地上赫然擺着一具屍骨,他的上半身靠在牆上,心髒處的肋骨斷裂,大腿骨上有一把短小的匕首。
這裡除了這具屍體,沒有别的痕迹了。
路時叙見喬希冷靜下來便松開手。
喬希害怕地抓住了自己的褲子,她顫抖着嗓音判斷:“他、他好像是自殺。”
路時叙擰眉問道:“怎麼看出來的?”
喬希說:“除了心髒處的骨頭,他的其他骨頭都沒有斷裂的痕迹。”
她大膽猜測:“或許這個人和我們一樣,誤入了這裡,然後又因為某種不知名原因,用匕首了結了自己的生命。”
路時叙聞言低頭看向屍骨大腿骨上的匕首,很顯然,它起初應該是插在心髒處,隻是随着時間的流逝,肉塊腐蝕而掉了下來。
他擡眼将視線移向屍骨的心髒處,仔細一看就發現了端倪。
“不對。”
喬希驚訝地看向路時叙。
"以他心髒處的骨頭斷裂程度來看,不像是匕首造成的,你看。"
路時叙将打火機靠近屍骨,喬希彎腰靠過去看。
真的。
心髒處的胸骨斷了好幾根。
兩人一時間沒有說話。
這具屍骨的出現讓他們不免有些絕望。
他是誰?
他身上的傷又是誰造成的?
這種絕望的情緒沒有持續多久,因為這具屍骨的身邊還有一個黑色背包。
路時叙眼尖發現了它,他揚起下巴意示喬希向背包處看去,而後蹲下。
這個背包不知道是用什麼材質做成的,在歲月的洗禮下竟還完好如新,隻是上面布滿了厚厚的灰塵。
路時叙将打火機遞給喬希,慢慢拉開了背包的拉鍊。
拉開拉鍊後,喬希連忙将打火機湊近背包。
包裡的東西很少,兩人一眼就能看完。
路時叙伸手将裡面的東西拿出來。
是手電筒!
喬希興奮地看向路時叙一眼,對方也激動地擡頭對她露出一口大白牙。
視線相接的那一刻,兩人的臉上笑容都僵住了,随後兩人尴尬的各自移開視線。
路時叙低頭用手撥弄着手中的東西。
這是一個黑色的、再普通不過的手電筒,它的開關方式是上下滑動。
路時叙伸手向上劃去。
沒有亮。
喬希見狀還來不及失落,就見路時叙像神醫一樣,伸手在手電筒上拍了兩下,它就亮了。
太好了!
喬希頓時松了口氣。
火資源寶貴,要不是沒有其他辦法,兩人絕不會使用打火機照明的。
路時叙又伸手拿出了背包中最大的東西。
這是一個木盒子,沒有上鎖,路時叙不費吹灰之力就把它打開了。
很奇怪。
裡面裝着的不是什麼有用的東西。
而是一些用木頭雕刻的玩具縮小版。
比如木馬,比如滑闆。
還有簡易版小滑梯、小汽車模型......
種類之多讓兩人忍不住咂舌。
無心娛樂的兩人将盒子放在地上,現在背包裡隻剩一樣東西了。
路時叙将那塊石頭摸出來。
沒錯,那是一塊再普通不過的石頭。
喬希蹙眉。
這個人為什麼會帶着一塊石頭?
路時叙将背包提起來抖了抖,而後說道:“沒有了。”
手電筒散發出的光使他們更清楚地看到了對方的表情。
此刻兩人都眉頭緊鎖。
在這生死存亡之際,無論兩人之前鬧得有多不愉快,現在也該放下恩怨,共同尋找生存的希望。
喬希在心裡穩住自己,若無其事地開口:“我們把這些東西拿上吧。”
路時叙沒有異議,他應了一聲,把包裡的東西拿出來,往自己的背包裡放。
喬希松了口氣,剛剛她還在擔心路時叙會不會聽自己的。
路時叙站起來後,喬希在原地躊躇了兩秒,随後彎腰,想要撿起這具屍骨大腿骨上的匕首。
她的手離匕首越來越近,但現在隻有兩公分距離時停了下來。
她……
有些害怕。
路時叙沉默的看着喬希,在喬希動作停下後,他擡手準備幫喬希撿起這個匕首。
但下一秒就見喬希自己将這個匕首拿起來了。
路時叙放下伸出去的手,掀起眼皮看了一眼喬希,沒有說話。
彎腰撿匕首的喬希突然被光晃了一下,她拿着匕首的動作一頓,看了看自己手裡的匕首,她很确定不是匕首的反光。
她直起身對路時叙說:“這具屍骨身上好像還有别的東西,說不定可以防身。”
路時叙聞言用手電筒上下晃了晃屍骨,終于,他們找到了那個反光的物品。
他來自于屍骨的左手無名指,是一枚款式老舊的戒指。
喬希重新蹲下去看這枚戒指,而後擡眼打量着屍骨。
“這應該是個男人。”
路時叙聽見喬希說,他沒有出聲,安靜的聽喬希分析。
“男性的骨頭普遍比女性的骨頭大,而且他手上的戒指是男款的。”
喬希的聲音有些顫抖,不過這一回不是害怕,而是悲傷。
“他應該已經結婚了,還有了孩子。然後因為一種不知名的原因永遠的留在了這裡。”
說到這喬希的眼眶泛紅,“他的家人一定還在家裡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