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怎麼說服你爸媽的?”
喬希聳肩,"就那樣說呗。"
路時叙側目,“你爸媽居然放心讓你和我一起出來。”
喬希望着窗外的風景,速度極快的高鐵将世界變為動态,綠色的田野與黑漆漆的山洞交錯呈現,她對着窗戶理了理頭發,說:“有什麼不放心的,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路時叙笑了笑,“你的家庭氛圍還挺好的。”
“你呢?”喬希轉頭看他,“上回去你家,我怎麼沒看到你的父母?”
路時叙移開視線,輕聲說:“我父母在我很小的時候就去世了,我是我奶奶撫養長大的。”
喬希啞然,“抱歉。”
路時叙搖頭。
其實在學校時喬希就聽過路時叙的一些風言風語,他的行事、他的家庭,但喬希萬萬沒想到他的父母已故。
逆推,是很多人善于運用的一種思維方式,但人們常常将這種思維運用在他人身上。恰巧人類喜歡揣測,于是這兩者一結合,謠言就誕生了。
學校裡的同學們根據路時叙的行事作風來猜測他的家庭、他的成長環境。每個人都有優秀的思維,每個人都說得有模有樣,即使是路人聽了也會覺得言之有理。所以清白的人也會變得不再清白。
我好像也是這樣的人。
喬希想。
還沒有去了解他,就先去評價他。
吵嚷的聲音忽然傳來,是有新的旅客上來了。
一個女人在路時叙身邊坐下。她一襲長發,戴着個白色口罩,大大的墨鏡遮住了她的眼睛。再加上淡黃色的長裙尤為吸睛。
喬希被女人的氣質吸引,借助略微反光的窗戶看她。
窗戶裡的女人朝她這邊側臉,向她點了點頭。
喬希一驚,轉頭過去看她。
女人坐在過道旁,喬希坐在窗戶邊,中間的路時叙見喬希突然轉臉,有些疑惑地看她。
高鐵開始緩緩地前進,不一會兒,速度就提上來了。
喬希為自己随意打量他人的事情有些抱歉,開口向女人道歉。
“沒關系。”女人的聲音輕柔,又帶有一絲清涼之意,就好像山間的冷泉。
接下來的時間,因為女人坐在旁邊的緣故,喬希和路時叙都沒有再說話。
“咳咳。”
喬希遞給路時叙一瓶水,路時叙接過道:“謝謝。”
“你們是出去旅遊的小情侶嗎?”女人突然開口。
喬希愣了一下,想了想懶得解釋,便應下來。
女人嗓音帶笑,“年輕真好啊。”
喬希聞言驚訝地看着女人,雖然看不清相貌,但大緻也能看出來她是一個年輕人。這麼想着,她也就這麼說了。
女人隻是低低地笑了幾聲,不回話。
“你們看起來很恩愛。”
?
喬希和路時叙疑惑地對視一眼
“他生病了還和你出來玩,你又這麼照顧他,很恩愛不是嗎?”
喬希和路時叙相顧無言。
“白瀾站——到了,請......”
女人看着收拾東西的喬希和路時叙,溫聲開口:“再見。”
喬希對她笑了笑,“再見。”
他們此行來白瀾市的目的是為了調查探險隊員去過的那個山洞,因此沒有帶特别多東西。頂多一人帶了兩套換洗的衣服。
“我來。”路時叙伸手去拿自己的包,被喬希躲開。
“算了吧,在你的病好之前,這些累活兒還是讓我來做吧。”
路時叙低笑,跟在喬希身後,“我發現你這人還挺......”
“挺什麼?”喬希頭也不回地問。
“挺......”路時叙琢磨了一下,想出了個詞,“豪爽。”
“什麼呀。”喬希忍不住了,“給你拎個包就豪爽啦?誇不出來别硬誇。”
兩人一前一後的下了高鐵,喬希前面一個包、後面一個包的裝扮引來了很多目光。
但喬希不理會他人的目光,對路時叙說道:“病号同學,力氣活我來幹,你也不能閑着。打開手機查一下附件的旅館呗。”
“是。”路時叙病恹恹地應下。
不得不說,白瀾市的太陽比蘇荷的太陽還毒。喬希感覺世界是蒸籠,自己是包子,還是肉餡的包子!
“好熱啊。”喬希仰天哀嚎。
這裡太陽這麼大,那個奇怪的世界卻連太陽的影子都見不到。真是旱的旱死澇的澇死。
“快到了。”路時叙看着手機導航說,“前面。”
“嗯?”喬希瞬間精神起來。
兩人站在小旅館前面看着旅館的名字。
“來福旅館,是這個嗎?”喬希問。
路時叙看了一眼手機,又看了一眼旅館的名字,點頭。
這是一家主色調為白色的旅館,有一扇大大的落地窗,從外面看進去幹淨整潔,有一股清爽之意。
“那就快進去,外面曬死了。”喬希迫不及待地走進去,路時叙緊跟其後。
裡面坐着一個正在打遊戲的小朋友,看起來應該讀初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