諾姆維爾驚疑不定地看着柏澈頭部詭谲多變的生命能量。

在她的印象中，人類的能量流動大多平緩柔和，在體内遵循血液和心跳的引導富有規律地均勻流動，除了病痛外，不會出現大量密集聚集在身體某一部分的情況。

柏澈身體健康，而且生命能量在人類中甚至稱得上磅礴，怎麼也不像有毛病的樣子。

或許是她太久沒用這項能力，一時間感知出了問題？

可惜眼下這一層隻有她和柏澈，否則隻要再看看其他人的能量流動，就能知道到底是她的能力出了問題，還是柏澈的體質異于常人。

“莫老師，晚上好。”柏澈迅速調整好表情，微笑着打招呼，“明早咱們就出發去稻櫻了，在這之前我來幫你更新資料，今天是登記期限的最後一天。”

“什麼資料？”諾姆維爾下意識問，她還在思考柏澈異常的生命能量究竟是怎麼回事。

柏澈從身後拿出一台能力檢測儀，“你覺醒了能力，需要測出你目前的能力等級，記錄到數據庫。”

諾姆維爾恍然大悟，聯邦是有這個規定。每一名公民都要覺醒能力的三個工作日内在公民數據系統裡登記成為能力者，并測試能力等級、更新個人資料。

事實上，她在幾天前遇襲的當晚就恢複了超速再生這一固有能力，隻是當時失憶的她和其他人都把這歸結于治療劑的效果。直到在真珠鎮受傷後，她手上的傷口當着柏澈等人的面迅速愈合。

在不了解真實情況的人看來那就是覺醒了治愈系的能力。從真珠鎮回來後事情也一件接一件，她徹底将這件事抛在腦後，算算時間，是該登記了。

想到此處，諾姆維爾從善如流地側身讓開房門，示意柏澈進屋。

柏澈眼睫微微一顫，腳下卻沒有挪動：“我可以進去嗎？”

“當然。”諾姆維爾有些疑惑地點了點頭，再次做出“請進”的手勢。

她不明白是不是門開的還不夠大，或者是自己的肢體語言還不夠明顯。

盡管她自己沒有接受過能力檢測，但聽做過的同事說過程比較繁瑣，從檢測到認證和登記信息最快也需要十幾分鐘時間。

休息室裡有桌有椅還有沙發茶水，完全沒有必要杵在門口。

“打擾了。”見她再次點頭，柏澈墨藍色的雙眸裡漾起粼粼波光，捧着檢測儀邁進房間。

由于這幾天一直在外面跑任務，休息室裡并沒有多少生活痕迹。從葛尚宏實驗室帶回來的注射器散放在餐桌上，會客區擺着兩張對向放置的沙發，中間隔着低矮的玻璃茶幾。

夜晚的安保局地下層無人走動，除了通風系統的低噪外沒有任何聲音。更沒有人會靠近諾姆維爾住的休息室，偌大的房間隻有他們兩人。

柏澈克制地環視一圈，将檢測儀放在茶幾上，安靜地站在原地。

“沒事，随便坐。”見柏澈在原地不動，諾姆維爾禮貌地招呼道。

“喝咖啡？還是紅茶？還有熱巧克力。”她關好門，走到水吧前拿起兩個馬克杯。這間休息室原本是舒雅的午休處，各式飲品零食一應俱全。

“柏隊，你喝哪種？”

“熱巧克力，謝謝。”柏澈彎了彎唇，坐到沙發上。

熱巧克力也是諾姆維爾的選擇，經常從事腦力勞動的大腦需要糖分。她端着兩杯熱巧，坐到柏澈對面，将其中一杯遞給他。

柏澈禮貌地道謝，接過馬克杯舉起啜飲，熱巧升騰起的水霧彌漫，為他的眼神增添幾分濕潤：“莫老師，你的能力是自體治愈型的，不像其他輸出型能力可以直接測量，這次測量可能需要你的指尖血，檢測你體内蘊含的能力因子。”

他将一旁的能力檢測儀擺正，遞來一支一次性采血針。諾姆維爾接過，又看了看檢測儀，在上面看到了一個液體采集口。

她略一思索，爽快的刺破無名指，擠出一滴血滴進采集口。

與其他惡魔不同，她的體質具有僞裝性，在表位面時能自動轉化為人類的狀态，使各項檢查結果都趨于正常，哪怕進行血檢也不會發現她是不同物種。

她擔心的是，目前根據蜂鳥市能力開發課程覺醒能力的人都隻擁有一種能力，就她了解，目前還沒有能同時能擁有多項能力的人出現，或許承擔一種能力就已經達到人類身體的極限。而她現在已經恢複了第二個固有能力【絕對感知】。

她不确定這台檢測儀的能否檢測出來，但如果從她身上檢測出兩種同時存在的能力，可能會帶來不必要的麻煩。

随着血液滴入，檢測儀開始運轉。大約五分鐘後，面闆上慢慢亮起一點白光，顯示屏上代表能力等級的數值一路飙高，最終停在A等級數值範圍的最高點。

“太驚人了，莫老師，你是A級治愈系！”柏澈眼中寫滿了不可思議。

大部分人剛覺醒能力時都是E級，少部分資質較好的人可以達到D級。他記得當時莫維爾傷口愈合的速度很快，想過或許她天賦異禀，也許測出來會是B級以上，但沒想到竟然達到了A級頂尖程度。

看着已達到測量上限的數值，柏澈忽然意識到一個問題。

他帶來的檢測儀是供給剛覺醒的公民測試能力的通用版，最高檢測數值就到A級，隻有安保局内部使用的專業儀器才能檢測到S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