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機械廣播宣告第十九組選拔開始後,柏澈輕微活動筋骨,從座位上站起來。
田利枝、莫維爾都順利通過第一場選拔,以他對章子的了解,章子也能順利通過。
接下來就是他和高羽了。
高羽拽了拽他的衣袖,小聲說:“柏隊,章子之後就是你了,你緊張嗎?”
柏澈拍掉高羽的手:“我不緊張,你緊張了?”
高羽苦着臉:“老大,你别打趣我了,我體術也就那麼回事,你也看到莫老師發的武器種類了,都是最原始的冷兵器,沒有槍,我、我是真有點緊張了。”
“我明白了,”柏澈無奈地說,“你的對手是哪個?”
見柏澈願意幫忙,高羽的眼睛亮起來:“就那邊那個紅色莫西幹頭!臉上穿了環的。叫佐藤什麼,念到我這組的時候他反應最大,肯定是他。”
此時選拔進行到中盤,準備室裡的人少了一半,柏澈很輕松就看到三排座椅之外高羽所說的那名紅發男人。
男人留着鋒利的橘紅色短發,肌肉虬結,面相兇惡,獨自坐在牆邊捏着握力器,渾身散發着生人勿近的氣場。無論是身形、氣場還是肌肉量都在高羽之上,也難怪他會膽虛。
“有事麼?”紅發男冷冷撇着這個莫名其妙出現在他面前的男子,陰沉地開口。
“你是第二十二組的佐藤?”柏澈在他對面坐下,雙腿自然地舒展開,似笑非笑。
“是又怎麼樣?”佐藤皺眉,不屑地看着眼前的不速之客,“你就是鈴木陽介?”
聽到佐藤精準地說出高羽的假名,柏澈眸光一閃,眼中緩緩亮起一抹幽暗的藍光:“你感到很疲憊,四肢酸軟,精神萎靡,所有的毅力和鬥志都離你遠去,你會強撐着上場參加選拔,但你知道自己必死無疑。”
随着柏澈話音一字一字落下,佐藤的瞳孔逐漸渙散,原本繃緊的身軀開始松弛,像是傾頹的小山般無力地靠在牆邊,虛弱地喘着氣。
見能力已經起效,柏澈從容地站起身,迎着高羽殷切的目光回到座位,“到時候你正常打就可以。”
“謝謝柏隊!我就知道跟對人了。”高羽激動地一把抓住柏澈的手腕,又在柏澈涼涼的目光下讷讷松手。
第十九組的選拔速度很快,章子毫無懸念的成為勝利者,到了柏澈上場的時刻。
準備室另一邊的荻原愛理也站起身,遙遙地向柏澈露出一個微笑。
“第二十組:第一分部柏木潤對第十四分部荻原愛理。請選擇武器,選拔馬上開始。”
兩人站在武器架前,荻原拿起匕首,忽然開口和柏澈搭話:“你們分部挺厲害的呀,好幾組都是你們赢。”
柏澈面無表情地抽出兩把手斧,他無意與這名耍陰招給莫維爾紮麻醉針的人多說什麼。
一想到此人利用莫維爾溫和有禮的性格,假借打招呼握手将毒針悄無聲息地紮入她毫無防備的皮膚,陰暗漆黑的恨意就裹上他的心頭。
前兩場選拔中每一組隻能存活一人,所有參加者都是抱着殺死對方的決心在戰鬥,在這種你死我活的險惡鬥争中,一旦因麻醉劑導緻身體麻痹,勢必會被找到破綻的對手毫不留情地殺死。
萬幸的是莫維爾恰巧對麻醉不敏感,沒有受到實際影響,但荻原試圖傷害她的行為是不可磨滅的事實。
聽到随機分組将他與荻原分到一組後,他知道機會來了。
他要讓荻原在痛苦中死去。
一旁的荻原渾然不覺自己的命運已經注定,見對手不僅沒搭理自己,還拿了兩把手斧,她不悅地拿起第二把匕首,走向場地中央。
選拔規則并不限制每人取用的武器數量,她在平時也是雙持武器,着在她所屬第十四分部裡是獨一份,沒有人能做到像她一樣雙手同樣靈活,這種特殊性讓她沾沾自得,認為自己與衆不同,卻沒想到今天碰上的對手也能做到雙持。
“小哥,你也能拿兩把武器啊,真巧,可别逞能哦。”荻原話中帶刺,姣好的臉上透出惡意。
柏澈也走到場中,似笑非笑地說:“怎麼,你在害怕嗎?”
荻原臉色一沉,她本想挑釁對手讓他露出破綻,卻沒想到對方比她的嘴還要毒。話已至此,多說無益。她靈活地挽了個刀花,腳下一點地便沖上去,高擡右手對着柏澈的脖頸用力劃下。
利刃迎面刺來,柏澈立刻擡起手斧護住脖子。
見柏澈擡手,荻原臉上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微笑。
這是她屢試不爽的戰術,先以右手刀攻擊脖頸要害,多數人都會下意識去擋,忽視這時她的左手刀就會出其不意地劃開對方的小腹。
想到連串的腸肚從那流出的場景,她不禁輕舔嘴唇,這場勝負,拿下了。
“铛!”
伴随一聲震響,荻原左手的手腕傳來鈍挫的麻意。全力刺出的匕首撞上手斧堅硬的側面,刃尖應聲崩斷。她驚異地瞪大眼:必殺的左手一刀,被擋住了?!
這一瞬間的遲疑正是柏澈想要的。
柏澈緊攥斧柄的右手驟然向前,用力推開已經崩斷的匕首,荻原反應不及,重心後仰,周身破綻立現!
柏澈立刻架開對準脖頸的匕首,右手斧頭猛力斬下,銳利的刃口擦着荻原的肩膀劈下,當場削掉一大塊皮肉。
鮮紅的肌肉組織裹着衣服的破片落在地上,發出一聲微弱的濕響。
荻原尖叫,捂住傷口迅速後撤與柏澈拉開距離。她沒想到對方竟然能擋住她左手的一刀,還削下了她的肉,劇烈的疼痛從肩膀傳來,這一刀傷到筋骨,左臂已經擡不起來。
看到柏澈腹部的衣服毫無破損,荻原立刻想起自己失敗的左手刀。她的全力一刺不僅盡數擋下,而且那斧頭如磐石般紋絲不動,匕首就像戳上厚鋼闆,甚至直接崩斷了刃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