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紅的晨光透過沉黑的雲層,照進房間内,在諾姆維爾身前柔軟的薄被上形成半明半暗的陰影。
她有些滞澀地緩緩垂眸,看着身側熟睡的柏澈。他一隻手還環在她腰上,狹長的眼眸安甯地閉着,呼吸平穩。
昨晚,在柏澈說出那兩個字後,諾姆維爾本來懷疑自己是不是幻聽了,直到柏澈抱着她跌進床裡,後腰被墊上柔軟抱枕的那一刻,才終于有了深刻的實感。
原來不是幻聽。
這小子。
看着柏澈安甯的睡顔,諾姆維爾平放在身前的手心有些發癢。
這樣想着,手已經揮出。
清脆的掌音後,柏澈錯愕地睜開眼,濕潤的瞳孔茫然一陣,無辜地對上諾姆維爾略顯惡意的淺笑。
“柏澈,你是不是在耍我?”
柏澈撐起身體,慢慢從薄被中爬起來,晨光昏暗地給他流暢的背肌線條打下陰影,原本眼角上揚的狹長桃花眼因為此刻不知所措的表情微微下垂,顯得十分無辜:“怎麼了?主人。”
“你好像很擅長用這種伎倆,是在以退為進嗎?”諾姆維爾眯起眼睛,仔細打量柏澈。
經過昨晚,她發覺柏澈表現出的性格會随着語境和現場飄忽不定,但底色卻始終如一。
他以柔軟卻執着的态度接近她,看似情感單純,當她态度冷淡時,他很輕易就露出沮喪的神色——就像昨晚一樣。
可隻要她一旦心軟松口,或稍微釋放好意,他就立即節節進攻,毫不猶豫地貼上來,仿佛前面的淚水都是憑空出現在的滴眼液一樣,臉上看不到一絲傷痛的痕迹。
“怎麼會?”柏澈睜大眼睛,看起來吃驚又無辜。他左右搖了搖頭,飛快執起諾姆維爾的手,輕輕揉着她的掌心:“手沒打疼吧?”
“别岔開話題,”諾姆維爾抽出手,毫不猶豫地捏住柏澈的臉向兩邊扯,看着那張漂亮的臉被拉變形,心中湧起幾分暢快,“裝得那麼傷心,虧我還認真安慰你。以後想要了直說,别拐彎抹角。”
柏澈眨了眨眼,握住諾姆維爾的手腕掙脫出來,笑眯眯地湊近她,說:“不是,昨晚我是真的傷心了,聽完你最後的話,才又好了。”
說着,柏澈挪動身體,長臂一伸将她整個圈入懷中,低頭在她頭頂眷戀地蹭了蹭。諾姆維爾擡手推他,掌心下的胸肌溫熱堅硬,紋絲不動。意識到他在刻意發力,她不由嗤笑一聲:“不用編了,先松開我,我們還有事要做。”
“是真的,”柏澈撐起身子,慢條斯理地對上諾姆維爾似笑非笑的視線,愉悅地勾唇,“你說要獨占我,我好高興。”
他低下頭,眼睛一瞬不瞬地凝視,輕柔的吻一下一下落在諾姆維爾的眼睛和鼻尖,最終落到嘴唇。
諾姆維爾在心中歎出一口氣,配合地仰頭,迎上他清冽溫軟的氣息。
明知不該縱容柏澈,但每次對上他的眼睛,又不得不無可奈何地承認他的确踩中了她的某些萌點。
往好的方面想,柏澈的情緒和狀态已經恢複,在後續計劃中也還能讓他派上用場。他的能力很方便,能給她節省不少功夫。
所以,再哄一哄他,也無妨……吧?
“……唔,”感受到有指尖試探地撫過邊沿,諾姆維爾動了動,偏頭避開他的纏吻,“行了,現在是早上。我們還要安排後面的行動。”
柏澈從善如流地擡起頭,頸間青筋微鼓,隐入薄被中的手臂肌肉起伏,白皙中透着血管的青色,他朝她溫柔一笑,手上卻絲毫沒有停止的意思:“請說吧。”
“……你這樣我怎麼說。”自從開過葷,柏澈的行徑越發大膽了,諾姆維爾咬着牙,盯着他泰然自若地起身,一點點跪進她膝間。
“不影響的。”柏澈喉間發出很輕的笑音,掌心壓在她柔韌的大腿。
唇代替了手指。
諾姆維爾的手指穿過柏澈微卷的短發,仰頭喘着氣,“那你最好聽清楚了。”
“嗯。”柏澈不緊不慢地應聲,溫熱氣息吹拂,諾姆維爾顫了顫,心一橫,就這麼直接開始講:“你記得我一直在開發的植入式腦機ASK吧?”
“記得,可以讓普通人覺醒能力,讓能力者能力更強。”柏澈埋着頭,低聲回應。
“雖然中途收到變異種阻礙,但解決了長靈會之後事我的團隊也一直在推進這個項目……”諾姆維爾輕喘,“算算時間,現在應該已經獲批上市了。”
“我會帶你回到表位面,你用你的能力讓盡可能多的人都去植入ASK,然後讓城市中心的人盡早向内陸撤退。”
柏澈有些疑惑地頓了頓:“為什麼要向内陸撤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