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礙事,不礙事。”姚福激動的臉都紅了。
聽說張孫女出事,他來大理寺求見上官,可人家不讓進,讓他回家等。孫女在裡面受苦,他哪裡等得了,于是就和老婆子在大理寺牢門外從早守到晚,總算把孫女等出來了。
“出來就好,我孫女受苦了。”劉氏抹了下眼睛:“回家,奶給你做好吃的。”
三人慢慢往家走。姚輕雪要雇輛車,姚福不想花銀子。好在葫蘆巷離大理寺不算遠,即便姚福腿腳不好,三刻鐘也到了。
剛到巷子口就看見家門口站了一人。姚福老遠就打招呼:“李通你怎麼來了?”
李通見姚輕雪全須全尾地回來,臉上大喜:“我來瞧瞧大侄女。”
等三人走近,李通不好意思地說:“輕雪侄女受苦了,是叔沒把事辦好。”
姚輕雪去工部侍郎家做廚娘是李通牽的線,他早年受過姚福的恩惠,所以姚輕雪找他幫忙,他盡心盡力,隻是沒想到會出這種事。大理寺有些年頭沒抄官員的家了,近幾年頭一回讓姚輕雪趕上了,李通也暗歎這孩子運氣不好。
“李叔,跟您沒有關系,就是趕巧了。”誰能想到朝中大員說倒就倒?李通消息再靈通也沒本事知曉朝中事。
劉氏打開門,幾人進屋坐下。李通:“這次是我看走眼了,對不住侄女,我這有份更好的活兒。安國公府這幾天正在找幫廚,那是開國功臣,誰倒趙家也倒不了,我也打聽過了趙家對下人和善,我尋思讓輕雪過去。”
李通在京城做牙人多年,消息靈通,哪些大戶給的工錢高事兒又少,哪家主子和善,他都有了解。給旁人介紹最少也得收一兩銀子,姚福對他有恩,他一文都不要。
李通爹娘早逝,很小就一個人生活。常吃了上頓沒下頓,姚福見他可憐總給他賣剩下的包子。有一年冬天雪大天也冷,他家的破屋被雪壓塌了,是姚福收留了他,沒讓他死在那個嚴冬裡。所以隻要姚家有事,李通都會盡力幫。
“不成。”劉氏擺手,“輕雪進大牢差點沒把我和她爺吓死。孫女就在家待着,哪兒都不去。我今後不吃藥了,銀子省下來,不去不去。”
姚福也道:“我這腿好的差不多了,過幾天就能出去賣包子,輕雪不去伺候人。”
“我去。”姚輕雪對二老道:“上次是意外,安國公府受陛下恩寵,和張家不一樣,這次大可放心。”
在張家做工近兩個月,卻隻拿了上個月的錢,這個月還沒到發月錢的日子張家就被抄了。原本荷包裡有幾塊碎銀,在牢裡她不知外面什麼情況,等的心焦便給了獄卒打探消息,結果一點有用的沒聽到。
姚福的腿還沒好利索,根本用不了力,哪能推車賣包子。劉氏瞧着臉色不大好,估計這兩天因為她沒少着急上火,又該吃藥了,她不出去做工哪來的銀子?
姚福和劉氏都勸孫女,姚輕雪堅持:“這麼好的事,若不是有李叔哪裡輪得到我,而且我也想去見見世面。”
見孫女鐵了心,老兩口隻好同意。
“我想歇一日,後日去成不?李叔!”姚輕雪問。
“遭了幾天罪,是該歇歇。”李通起身,“國公府那邊我拖一日不打緊。”
送走李通,姚福和劉氏把孫女一頓數落,姚輕雪聽着也不回嘴。原身被老兩口嬌養着,沒吃過苦,不然也不會姚福一倒她的天就塌了。現在她卻不能讓兩個老人養自己。
見她低頭不說話,劉氏歎氣,姑娘大了,自己有主意了。以前叫做什麼做什麼,現在都能替他們做主了。
“奶,機會難得。李叔都說安國公府名聲好工錢高,這麼好的事别人都搶着去,要不是有李叔幫忙,我還進不去呢。”姚輕雪給老太太揉肩,“爺的腿若是落下病根,您不心疼?我就去一年,等爺把腿養好能賣包子了,我就回來。再說總不能讓你們養我一輩子。”
劉氏歎氣,是她拖累了這個家,不然孫女早出嫁了,何苦出去給人做工。她這病從娘胎裡帶出來的,因為這個病孩子都不能生,能活到現在已經是老天開眼看。
劉氏起身:“你去洗洗,我去買肉包餃子。”
姚輕雪挽着老太太的胳膊:“奶,我想吃面條,還要荷包蛋。”家裡的現狀不容許吃肉,吃碗面已經很好了。姚家做包子,去年秋面倒是存了不少。
“好!我這就給你做去。”劉氏先燒了熱水,幫着把水兌好,才去做面條。
關上房門,姚輕雪火急火燎脫下衣服,從小褲的兜裡拿出兩張紙。一張是一萬兩的銀票,另一張所謂藏寶圖她還沒來得及看。
如今拿在手裡仔細一瞧,姚輕雪傻眼,這是什麼玩意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