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臉上帶着壞笑,姚輕雪哪能不明白他想幹什麼。她眼疾手快從包袱裡掏出一把菜刀。歹人顯然沒有料到嬌滴滴的姑娘竟藏着刀,趕忙後退。
車夫也懵了,這一天他都沒發現客人包裡藏着菜刀。他哪裡知道姚輕雪随身帶刀,第一個防的就是車夫。
“本來隻想拿幾個錢喝頓酒,現在大爺我改主意了,酒不喝了,小娘子陪我們哥仨快活快活。”三人根本沒把姚輕雪放在眼裡。拿着刀又怎樣,還不是個弱不禁風的姑娘。
車夫早就吓傻了,站那一動不敢動。姚輕雪面上強裝鎮靜,心裡卻慌的不行,也很後悔自己太莽撞,不該一個人跑到城外來。
姚輕雪把刀橫在腿上,對三個人道:“我勸幾位就此罷手,不然大理寺不會放過你們。可知我與大理寺是什麼關系?”
“什、什麼關系?”男人生出顧慮,他們三個也就搶點小财,可不敢招惹官家親眷。
地上躺着的男人爬起來,上下打量姚輕雪與車夫。“别聽她吓唬人,隻有窮才會坐牛車,還跟大理寺有關系,大理寺的廚子出門都坐馬車。”
姚輕雪:“……”回頭問問韓澤大理寺廚子多少月錢。
男人聽同伴分析的有理,更加肆無忌憚:“這張巧嘴,差點讓你糊弄了,哥哥好好疼你。”他把手伸向牛車。
姚輕雪深吸一口氣,看來今日是躲不過去了。就在歹人的手要碰到她前襟衣服時,她突然右手一轉,刀刃上翻瞬間割開了男人的手腕。男人捂着手哀嚎着跌坐到地上。姚輕雪也半跪在牛車上,拿着菜刀兇狠地瞪着他們。
另兩人懵了,他們沒料到一個姑娘這麼兇悍,其中一人罵罵咧咧去看同夥的傷勢,另一人仍牽着牛的缰繩。三人暫時顧不上她。
眼見天暗下來,姚輕雪心中焦急,她想着要不給牛屁股來一刀吧,三人對車夫老伯沒興趣,隻要她逃了,回去報官,車夫就不會有危險。
她瞧準了牛屁股,正準備動手,就聽見後方一陣急促的馬蹄聲由遠及近。姚輕雪心中大喜,隻要有人來把三個男人沖走,她和車夫就安全了。
歹人大叫不好,兩個男人拽起受傷的同夥就往路邊的林子裡鑽,他們走過的路上還有滴滴血迹。
危險解除姚輕雪跌坐到牛車上,從始至終她都沒離開牛車。
馬蹄聲很快來到近前。
“怎麼是你?”
姚輕雪錯愕,擡頭一看,韓澤!
見她呆愣,韓澤問:“你出城做什麼?”
姚輕雪:“遊、遊山玩水。”這要是被韓澤發現她在找财寶,她就完了。
韓澤不語,這廚娘在撒謊,哪有人到荒無人煙的地方遊玩?難道北齊探子的老窩在山裡?在這之前因為姚輕雪遲遲沒有動作,他曾對自己的猜測和判斷産生過懷疑。現在卻他更加堅定地認為姚輕雪有問題,看來耐心等待還是有收獲的。
看着她手裡的菜刀,韓澤又問:“遊山玩水帶菜刀?”
姚輕雪平複了下心緒,回道:“我一個還算有點姿色的姑娘,不帶點防身之物怎敢出門?”這話倒是發自内心的。
韓澤:“……刀上為何有血?”
姚輕雪指了指樹林、歹人逃走的方向,“剛有人劫财,被我傷了,大人您快去追壞人。”
韓澤瞥她一眼:“回城。”
姚輕雪:“……”
車夫戰戰兢兢趕着牛車跟在大理寺的隊伍後,見騎馬的官爺似乎故意放慢速度,等他的牛車,老漢急得頭上都冒汗了。
“老伯,您别急,時間還早,趕在城門關上之前回去就成。”
“哎。”盡管官爺說不急,車夫還是把牛車趕得飛快。
姚輕雪抓着牛車一側的箱闆,免得被颠下去。她抽空轉頭去看說話的杜七,怎麼覺得這人有些眼熟,但想不起來在哪裡見過。
杜七見姚輕雪盯着自己,他汗都要下來了。昨日他随韓澤去東平府查丢失火器的下落,監視姚輕雪的任務便交給了封八。
杜七很怕姚輕雪發現自己是她家附近的貨郎,他一勒缰繩來到韓澤身側,壓低了聲音:“大人,那三人已被封八綁了起來,稍後回城叫人過來帶回去。”
“嗯。”韓澤點頭。姚輕雪身邊一直有人跟着,她今日都幹了什麼,姚輕雪不說,封八也一清二楚。
杜七又問:“大人,您相信她的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