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振盯着姚輕雪不說話,有人說他兒子帶廚娘赴宴,他不信那人還指給他看。眼前這姑娘樣貌不差,但是廚娘身份是不是低了點兒?他又是何時把人弄家裡去的?“你們認識多久了?”
姚輕雪想了想,若說認識韓澤,那就要從張家抄家開始,算起來也快有仨月了。“不足三月。”
嗨,這小子,上次他娘那麼逼他,他都沒吐口,藏的這麼嚴實。他什麼意思?想收在房裡也不用瞞着吧。男人成親前房裡有伺候的很正常。
姚輕雪見這人站那不言不語,她福了一禮,大步離開。
韓振看着她走過小橋、走到樹下、走到他兒子身邊。韓将軍嘴角彎了彎,他家這個兒子哪哪都好,就是在男女之事上一點不通。男人過了十歲就開始喜歡漂亮女人,他家兒子二十了都不會多看姑娘一眼。
本以為是個不開竅的榆木疙瘩,他還曾為此事發愁,沒想到他不聲不響地金屋藏嬌,還廚娘,哪個赴宴帶廚娘?騙誰呢。韓将軍背着手往相反方向走去,看上去心情不錯。
回去的馬車裡,韓澤心裡琢磨姚輕雪得了消息會如何行動?而姚輕雪尋思怎麼開口跟韓澤要好處。
韓澤見他家廚娘眼珠子亂轉,不知在想什麼鬼主意。本不想理會,但她看自己一眼歎口氣、看一眼歎口氣。車廂就這麼大,想忽略都不行。韓澤忍無可忍:“有話就說。”
姚輕雪立馬開始訴苦:“大人,您知道我今日為了您受了多少委屈嗎?”韓澤張了張嘴還未發出聲音,姚輕雪又道:“帶我過來,不會是為給您擋桃花吧?那您可太壞了。”
韓澤:“……”徐府有大理寺的暗哨,姚輕雪身邊發生的事他很清楚。來之前他并未料到會發生這樣的事。
對于白婉清,韓澤很無奈,起初他不讨厭她,隻是不想成親而已。男人何時娶妻無所謂,但姑娘嫁人卻不行。他不能因為自己耽擱别人,所以拒絕得很幹脆,就是不想給她任何希望,但白婉清太過執着,這讓他很不喜。
韓澤也是沒有料到隻不過帶女人過來赴宴,竟然會有這麼多麻煩。
見他沉默不語,以為韓大人這是認了,姚輕雪趁機要好處:“您桃花泛濫,我受無妄之災,您是不是得補償我?”
韓澤眼皮子一挑:“你不是也沒吃虧?”滑溜得跟泥鳅似的,誰在她手裡也沒讨到好處。
姚輕雪抿着嘴、一臉委屈地看他。
韓澤也看她,兩人大眼盯小眼互相看了一會兒,韓澤敗下陣來。“你想要什麼?”
見他同意,姚輕雪也不繞彎子了:“家中幼妹命苦,死了爹娘,是我把她撿回家中,那孩子受了刺激,以前的事都不記得了,所以要重辦戶籍,但京城戶籍難辦,所以我想請韓大人幫幫我。”
“妹妹?你撿的?”
“嗯。”姚輕雪道,見韓澤看着她,意思讓她說下去。姚輕雪便避重就輕地說了下:“有一天我出城玩,路上撿了個小女孩,她爹娘都死了,家住哪裡也不知道,我見她可憐就把她帶回家,爺爺奶奶同意收養她。”
“你很喜歡出城玩?”在他不知道的時候,這人不知去了多少次城外。
姚輕雪眨眨眼,重點是出城玩嗎?她編的故事不凄慘嗎?“也沒有,隻是偶爾去一下。”
怕漏了馬腳,韓澤沒在追問:“最近不得空,過些日子吧。”等你和幼妹進了大牢,也就用不着京城戶籍了。
姚輕雪起身想給韓澤行禮,不料馬車一颠,她沒站穩身子一歪“哐當”一下撞到了車壁,頭上的珠钗都掉了。
姚輕雪疼得龇牙咧嘴,韓澤用拳頭抵住嘴努力忍笑。姚輕雪沒好氣道:“我頭發淩亂,被人瞧見,您說别人會怎麼想?”
韓澤笑不出來了,他往馬車門口挪了挪屁股。姚輕雪翻了個白眼,整理頭發,沒有銅鏡反而越弄越亂,韓澤隻好出手幫忙,不然被曹叔看見都說不清。
姚輕雪以為大理寺少卿不至于連個頭發都不會弄,結果他還真不會,本來還能湊合看,被韓澤擺弄兩下,發髻徹底垮了,披頭散發的。
姚輕雪:“……”車娘子梳的這個發髻,她自己拆估計還得拆一會兒,韓大人手到發散。
見發髻已經沒有挽救的必要了,韓澤又往車邊挪了挪。
回到太平巷家門口,韓澤把人放下:“有事要忙,這幾日不回來。”
姚輕雪猜他應該是去抓張遷親信,聽韓澤上峰的口氣,這件事十拿九穩。韓澤既然不在家,姚輕雪幹脆回姚家住,跟姚福一起出攤。不過她沒去大理寺門口,這幾日大理寺估計不太平,還是不要去湊熱鬧的好。
兩日後,西柳巷一戶院門前停了輛馬車,車上的男人四下看了看,見無人之後才鬼鬼祟祟下車進了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