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懷珠低低笑了半晌,察覺到他有些惱了,連忙伏在他身前又親了親,嗔道:“誰叫你躲着我來着?你是和世子學壞了麼,成日闆着臉,老氣橫秋的,我還是更喜歡你活潑些,他沒成婚,你可是有新婦的人,難道你不喜歡我?”
裴玄章啞然,他在弟婦心裡竟比二郎還老?
他輕咳一聲,道:“我沒有躲着你,隻是有些累了。”
按照母親的意思,既然是為了弟婦受孕,他就委屈一些,一月兩次也就夠了,一次是她行經結束的第十日,一次是第十五日。
這不是什麼光彩的事情,就算不是為了照顧二郎的心情,他也不願多玷污一個如花似玉的女子,這沒什麼可委屈的。
可他憶起她的羞怯妩媚,手不自覺往它不該去的地方去,又覺母親确實了解男子的下流。
他竟然也會生出一些留戀。
累了他又不睡,謝懷珠不大相信,見他撫在腰上,以為郎君好心,就将糾纏在一起的珍珠鍊條遞給他一縷,可憐地盯着他瞧:“郎君幫我解開。”
她簡直可以稱得上作繭自縛,卻要他剝絲抽繭,裴玄章有條不紊地一串串解開,聞言失笑:“怎麼想到夜裡系它,不嫌麻煩?”
雖然他很欣賞這種被束縛的美麗。
盡管這被綁起來的不是他的妻子,他不方便有太多的破壞欲。
“因為好看呀!”
她有着無窮無盡的活力,歡快道:“看來以後改成珍珠衫也很方便,我想你會喜歡的。”
而且謝懷珠有一個難以啟齒的願望,她很喜歡逗弄裴玄朗,雖然他現在舉止溫柔,頗有些大家公子的風度,然而她卻更盼着夜裡他能更兇狠粗魯一點,就像耕種時候那樣,糙一點也沒有關系。
大概她甜蜜的日子過多了,會想自己尋一點苦吃。
帷幔無聲飄蕩,謝懷珠好心伸手,想去扯開一些,卻被他手疾眼快,一把攥住手腕。
她幾乎喂到唇邊,離得太近,他不可避免嗅到女子衣懷馨香,裴玄章初嘗滋味,即便有心坐懷不亂,也不免血熱,何況他方才……
“不用點燭,很快就會好的。”
他盡量不着痕迹地避開她的接觸,耐心道:“……盈盈,你是每晚都睡不着麼?”
謝懷珠忍俊不禁,點了點頭:“那郎君要怎麼哄我入睡?”
她喜歡出一些汗,倦乏過後泡浴,睡得應當會好些。
裴玄章披衣坐起,取了一隻圓枕墊在中間,捉住她一臂,見她似乎被這動作驚到,想從他手中掙脫,吩咐道:“坐起身來,不要說話。”
謝懷珠猶猶豫豫坐直,她還羞于實踐那些花樣,隻能順從郎君的意思,含羞合眼。
生着薄繭的指腹扣在她脈門,謝懷珠倏然睜開了眼。
他目光銳利,雖不言語,但卻有威懾之意,她也不好開口。
更何況夫君的眉峰漸攏,等他要換手,才小心翼翼道:“二郎,怎麼了?”
過了良久,裴玄章才開口:“按道理說不該,明日我開個養身的方子,外敷内用,氣色也會更好些,自然不愁入睡。”
“還有……”
他頓了頓,像是有些忍笑:“日間少睡一些。”
謝懷珠悻悻道:“你又不在府中陪我,那還不許我睡一睡麼……你怎麼學會診脈了?”
之前那位公爹在世的時候,裴玄朗幾乎沒和她提過還有這本事,和夫兄出去幾個月,他轉做軍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