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溫暮盈突然問自己認不認識,估計是把人對上号了,語氣一下子興奮起來,“怎麼樣怎麼樣,我沒猜錯吧,是不是一個人?”
盡管溫暮盈不太想承認,可也隻是閉了閉眼,點點頭,“嗯”了聲。
“哎喲!我就說嘛,這是緣分!這哪是什麼餡餅,這就是塊金子,聽我的姐妹,把握機會,扔掉什麼裡子面子,直接色.誘他,睡服他,抱緊大腿,兩根兒都抱好!三根!”
而被建議直接色.誘睡.服的某姐妹,聽到最後那“三根”,還是沒忍住掐了一下旁邊人腰間的軟肉。
“我打算收回那個想法,”溫暮盈頓了下,“就是,關于睡.他的想法。”
“為什麼呀!”
其實也沒什麼特别的理由,到底還是普通人,碰到點兒不合常理的事兒,就想當縮頭烏龜。溫暮盈不知道怎麼解釋,想了想才說,
“打個比方,就好比我是片湖,他是個月亮,我倆能整天大眼瞪小眼,相安無事,但永遠碰不着。碰着了,隻能說明一件事,2012延期了。”
宋垚被這冷不丁的比喻搞得一懵,下意識反駁,“就不能他是湖,你是條魚?”
“更不可能,魚離開湖不就死了?”
“那離開湖能活得?”
“……”
呵。
“那叫哈.蟆。”
宋垚:“……”
淩晨兩點,宋垚的車穩穩停在别墅前。溫暮盈偏過頭,語調随意:“要不今晚住這兒?明早再走?”
宋垚腦袋搖得像撥浪鼓,一臉抗拒:“早起比熬夜還痛苦,我還是回去吧。”不等溫暮盈再說什麼,一腳油門下去,紅色越野車便消失在夜色裡。
紅色尾燈徹底隐沒後,溫暮盈才慢悠悠推門進屋。别墅是統一裝修,家具齊全,拎包入住的那種。她對這些向來沒什麼講究,能住就行。簡單沖了個澡,她把自己扔進柔軟的大床,思緒卻紛亂如麻。
從第一天開始,事情就透着股古怪,今天的更是離譜。
她煩躁地翻了個身,被子滑落在地,四肢攤開,望着天花闆,男人的臉不受控制地在她腦海裡浮現,尤其是他那錯愕的表情。
溫暮盈低低地笑了一聲,又很快斂了笑意,恢複了慣常的冷淡。
翻來覆去睡不着,她索性起身,趿拉着拖鞋,走上露台。
男人住的别墅,二樓的燈還亮着,隐約能看到人影晃動。溫暮盈眯起眼,想看清他在做什麼,卻隻能捕捉到一個模糊的輪廓。
她就這樣抱着胳膊,站了足足十分鐘。
都怪宋垚那張嘴,一路說個不停,不然她也不會大半夜的站在這裡吹冷風。
似乎想起什麼奇怪的東西,溫暮盈嘴角抽了抽。
色.誘?睡.服?
她怕不是瘋了。
溫暮盈自嘲地笑了笑,轉身回了房間。
—
“陸霆,你再這麼吵,我就把你扔回巴西挖礦。”
裴亦琛扯了扯領帶,松開後随意扔在沾了雪的大衣上。
電話那頭的陸霆仿佛沒聽出他的警告,依舊抱怨着:“别啊!琛哥,我是真的要死了,你當初可沒說這麼多工作量,我一個人忙得焦頭爛額,連軸轉,每天就睡幾個小時,都快猝死了!”
裴亦琛聞言挑了下眉,慢悠悠開口,“當初是誰說要獨挑大梁的?讓我放心走,順便度個假?”
“此一時彼一時啊。”陸霆幹笑兩聲,“我哪知道你以前過得這麼……水深火熱。”
“那正好,我換個人。”
“你也太狠了!”陸霆的語氣近乎哀嚎,“我也想休假,我也想去看看外面的世界,我還沒去過阿拉斯加呢!”
“沒意思,太冷。”裴亦琛随口回了一句,眼神卻忽地暗了下去。
陸霆和他相識多年,敏銳地捕捉到他語氣裡的微妙變化。
“哎?你這?不對勁……”
他頓了頓,一種近乎荒謬的猜測在他腦海中浮現。
這種感覺他熟悉,擱别人身上正常,擱裴亦琛身上,他心裡沒底。
他試探着問:“你有情況?”
裴亦琛沒吭聲。
但這沉默卻讓陸霆更不淡定了,倒吸一口涼氣,難以置信地問:“不會吧?你真的?你真喜歡男人?!”
嗯?
裴亦琛本來隻是懶得接話,沒想到陸霆的腦回路如此清奇。
“喜歡什麼?”
陸霆一聽,徹底懵了。
哦,不是男人,那就是個女的。
那就更邪性了。
他認識裴亦琛這麼多年,别說周圍人覺得他性|取向有問題,要不是因為他能幹出把自己扔國外兩年不管不顧這種事,他都該懷疑裴亦琛對他有什麼想法了。
這個萬年冰山,怎麼就突然開竅了?
陸霆的好奇心徹底被勾了起來,“說說呗,誰這麼有本事,讓你開了花?我認識嗎?漂亮嗎?溫柔嗎?身材好嗎?”
“你很閑?”
陸霆覺得更有意思了,“多新鮮啊,死之前,還能看見這麼一出。”
“……”
裴亦琛沒再理會,直接挂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