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宋垚說的那件事,到現在也沒發生。
大概率是裴以琛從中作梗,怕驚擾到她。
溫暮盈并不了解裴家的人,隻隐約記得裴以琛提過他爺爺,看意思是個不難相處的,至于父母,卻從未聽他提起過。
見家長這回事,無論早晚她總得過這關,這也是她打算創業的原因之一。
她不會甘願成為附屬品。
即便成了裴家少奶奶,這份頭銜背後,她也要有匹配得上的資本和底氣,而非徒負虛名。
收回飄遠的心緒,她垂下眼睫,言辭平靜地回了句,“估計以前看到過熱搜,知道也不稀奇。”
許久沒逛過街,宋垚購物欲被勾起來,拉着溫暮盈一家店一家店地掃蕩,大包小包買了一堆。
溫暮盈倒沒什麼想買的,被迫成了個人形衣架,手裡挂滿了購物袋。
過了半小時,裴以琛消息跳出來,說飯局結束,要來接她。
溫暮盈看了眼時間,确實不早了,陪逛陪得腳隐隐發酸,便回複了他,也擡頭跟旁邊興緻正濃的女人說了一聲。
“不一起吃晚飯?”宋垚扭頭問她。
溫暮盈擡眸,面無表情,“你吃過幾次晚飯?”
這女人不是天天嚷着減肥?
宋垚嗤笑一聲,“明明就是想跟你老公早點回家卿卿我我,還拿我說事。”
溫暮盈懶得理她,随口回怼,“他都跟别的女人傳绯聞了,我還有心思跟他卿卿我我?”
宋垚聞言笑起來,“剛才不還不在乎,現在吃醋了?”
這話也就是找個借口,其實是她懶得動彈,稍微活動量大點就覺得累。
溫暮盈沒反駁,順着杆子往上爬,“對對,我吃醋了,我得回去盯着他。”
宋垚看她這敷衍的語氣,也沒在意,反而好心建議,“拿出點正宮娘娘氣勢來,讓他回去給你跪,也别心軟,整個榴蓮試試。”
溫暮盈愣了下,随即笑出聲,“這麼刺激?榴蓮怕是進不了門,就被他扔出去了。”
宋垚咂咂嘴,“不見得,你家那位什麼都肯為你做,區區一個榴蓮,小意思。”
“跪榴蓮不有失他裴總臉面?”
宋垚放下手裡的衣服,緩緩開口,“衆所周知,沾上你的事,裴總早就沒臉面可言了。”
“……”
直到裴以琛發來消息說人到了,溫暮盈才和宋垚從商場出來,順道繞到停車場,把手裡的袋子一股腦扔進後備箱。
瞧着女人開車離開後,她這才朝男人等的方向走去。
走到車前朝李晉微微颔首,便鑽進車裡。
車門“咔哒”一聲關上,李晉繞到駕駛位,坐進,啟動車子。
後座的男人略懶散靠着,見女人坐進來,微眯的桃花眼從頭到腳掠過,最後停在她手上,冷不丁冒出一句,“暮暮不是去買東西?”
溫暮盈扭頭,神色正常,“對啊。”
裴以琛視線未移,語調反倒拖長了些,“那……東西呢?”
溫暮盈一怔,順着他目光看去,飛快眨幾下眼,終于意識到不對勁。
動作太快,沒注意,連同袖扣袋子一起扔宋垚車裡了。
溫暮盈定了定神,平靜回答,“明天給你。”
裴以琛一聽氣笑了,坐直身子,“暮暮是故意的?”
溫暮盈蹙眉,“故意什麼?”
“不是在鬧氣?”
溫暮盈很快反應過來,淡定解釋道,“沒有,剛剛忘在宋垚車上了。”
男人似是不信,“那麼大一袋也能忘?”
溫暮盈本就有些心虛,看他較真,忍不住反唇相譏,“你都跟前正妃傳绯聞了,還跟我要東西?”
李晉聞言身子一震。
總裁和李家小姐的事他也知道,現下這位現正妃語氣不善,他呼吸都放慢了幾分,生怕殃及池魚。
裴以琛氣息悠長的嗯了聲,懶懶又問,“所以暮暮還是鬧氣。”
溫暮盈白他一眼,不想理,随性拿手機出來看。
可男人似乎因沒見到期待中的禮物,心裡不爽,又貼上來纏人不放,“暮暮這就過分了啊,和學弟傳绯聞上了熱搜,我都沒鬧氣呢。”
溫暮盈手指頓了頓,側頭看人,冷漠道,“至少,我和學弟,沒聯姻的前科。”
裴以琛被她一噎,停了兩秒,忽而笑出一聲,“嗯,也對。”
随即又有些不甘,“可真的不公平啊,我簡直冤枉死了,明明是暮暮說讓我去等,事情成那樣我也挺無辜的。”
溫暮盈也就是随口一扯,見人一副可憐樣,語氣軟下來,“嗯,知道知道,沒鬧氣。”
裴以琛挑了挑眉,點點頭,又繞回之前的話題,“那我的禮物是讓你吃了?”
“……”
一路上,男人沒半分消停,追着人問東西為什麼消失。
直到回家,溫暮盈進了衣帽間又轉到浴室,他依舊像條跟着主人滿地轉悠的大型犬,大有不見到禮物不罷休的架勢。
溫暮盈始終不理,洗漱完鑽進被窩。
沒多久,男人也收拾利索上床,半倚床頭,垂眸盯她一會,突然出聲,“暮暮這就算睡了?”
溫暮盈閉着眼,淡淡應了一聲,“嗯,困了。”
裴以琛慢悠悠開口,“這麼早就困了?”
顯然沒打算讓她安生。
溫暮盈被他幼稚的行為徹底打敗,無奈道,“東西又不會自己飛,明天不就拿回來了?”
但某人卻不依不饒,拖長了調子,“可我等了一晚上什麼都沒等到。暮暮不是記性好?怎麼剛買就忘,還是根本沒給我買?”
溫暮盈被他撒潑打滾的勁頭弄得哭笑不得,随口給了句,“你要不信你問宋垚。”
裴以琛聞言,挑了挑眉,沉吟一聲,“也成。”
話音剛落,溫暮盈就聽見旁邊悉悉索索的動靜,被子被掀開一角,冷風灌入,掀開眼皮,看着男人探身在做什麼。
她頓了頓,警覺開口,“你在幹嘛?”
裴以琛拿過手機,側頭看她,坦然答,“給陸霆打電話——”
“……”
“讓他女人把禮物閃送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