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息之間确定了方位,沖着西面爬去,水蚺爬動的很快。一會兒間就爬到了一株草旁邊,斯斯的吐着信子。
那株草很是不起眼,比雜草還要不如,卻是十年生一株的靈台草,植株上滿是濃烈的香氣。止血生肌的作用,堪比人間常說的靈丹妙藥。
蛇用嘴将靈台草連根拔起,轉頭放進蛇尾勾着的籃子裡。又繼續向山頂蜿蜒爬去。
一個時辰之後,昭峪重新出現在山洞口,手裡提着背簍,裡面全是花花草草,把背簍裝滿了一半。
邊走向還在昏迷中的明黛晴,邊化成原型且縮小數倍,變的有兩根手指粗,從地上爬到明黛晴腰上,繼續向上,爬到明黛情領口處,從領口處鑽進去,昏暗的,溫熱的,是全然陌生的。
他張口咬住傷口處,尖利的牙齒紮進肉裡,不知道為什麼,也許是她的溫熱吧,燙的讓他下口時帶了些許的輕柔。
将她傷口處的廢血吸幹淨後,他才出來,他發現她的内傷也嚴重,隻是目前最危險的是她的貫穿外傷,她現在還不能死。
自己幾乎沒有妖力,不能為她療愈内傷,隻能先穩定住她的外傷。
将廢血吸淨後,爬出來化成人形,回頭看着明黛晴,想,她也是妖卻有人類一樣的溫度,與自己不同。
曾經他也有過像人類一樣的體溫,可惜早就沒有了,不知道這一生還能不能再擁有。
昭峪将采來的草藥拿出來,有一株自山頂采來的定内府的蓮果,先給她喂了進去,其他數種草藥,混合一起,丢進嘴裡咀嚼,後敷在她的傷口處,止血生肌。傷口處已經微微腫脹,是要發炎的前兆。
嚴世蕃與鹿台山道士一行人,帶着那顆明顯化靈的梨花樹,回了京城的浩海瀾軒,這是一座在皇城西邊遠離鬧市的宅子,聽說是一位三十年前便離世的富商晚年修養所修。
修繕的是即富麗堂皇又自然和諧。内屋外院,山水花草,生趣可愛。
後來,富商離世之後,富商的孩子并不在京城居住,便一直空着,隻留了一個灑掃看院子的,便常年不管。
幾年前,在皇上面前紅極一時的嚴嵩之子,尋到這富商的後人,買了下來。
本就不俗的宅院,裝修的更加奢華,隻是這間院子,未請過什麼人進來,隻做私用,與旁人不多牽扯。所以少有人知道這院子現今是什麼人在住。
這座極盡奢華的院落中,内院嚴世蕃的卧房邊上,幾步遠處,便是新栽上的梨花樹,梨花樹上的鎖鍊還在,緊緊地束縛住樹幹,另一頭的鎖鍊深入地底,四方的土地上,還貼着符咒,梨花樹上的靈力,被四方土地上的符咒,引向土地裡。
對妖精來說,靈力是最最重要的,妖丹之所以重要,是因為他是存放靈力的容器,靈力全在妖丹之中。要用妖力是從妖丹中取之使用。
妖丢掉妖丹是很危險的,靈力便不再由自己掌控,妖丹破碎,輕則修為全失化作原型,重則魂飛魄散。此時若遇勁敵、道士,便是死路一條。
這嚴世蕃此舉不知是專門為了吸取這妖精的靈力移作他用,還是想要禁锢住這妖怪的本體,漸漸削弱她的靈力,來達到自己的目的。
不管他是何目的,現如今都在漸漸地達成他的所思所想。遠隔萬裡還在山中的明黛晴,身體裡的靈力已經在日漸枯萎了。
深夜,山洞中,明黛晴恢複了意識,傷口處敷着草藥,疼痛已經輕了很多,雖說傷勢并沒有好多少,但身體上的痛苦已好了很多。
不遠處,盤卧着的大蛇也在睡着,綠色的鱗片,幽暗的浮光,令人心中恐懼。明黛晴想,他是誰?是他幫了我?
明黛晴艱難起身背靠在牆上,細微的響動,讓深綠色的大蛇睜開了眼睛,與鱗片同色的眼睛冷酷又美麗,如遙遠又永恒的純白冰山美麗的不可撼動。
明黛晴與蛇眼相對,兩妖良久無言。
“多謝救命之恩。”明黛晴先出言道謝。
大蛇吐着舌頭,他慢慢擡高蛇頭變化成人身,隻有下半身還是蛇尾的樣子。
“舉手之勞,不必言謝。”他說道,起來撿了些幹樹枝,放在明黛晴旁邊,手裡拿一些幹草,手上的指甲長長的往牆上一劃,滋滋冒着火花,将手中的幹草點燃,抛到樹枝堆上。
不過一會,火就燒了起來。
燃燒起來的火光映到明黛晴臉上身上,一直冰冷的身體終于暖和點了。
明黛晴盯着燃燒的火,偶爾看向旁邊的蛇妖,開口道:“你一直住在這裡嗎?”
昭峪添些柴火說:“不,我一直四處遊蕩,在湖中時見有東西掉進水裡,遊近一看是妖,便将你救下。”火光映着他的臉,忽明忽暗。好像他人離自己忽遠忽近。
“如此,真不知如何感謝你,敢問恩公如何稱呼?”明黛晴感激的看着他,一番感激之情溢于言表。
“舉手之勞罷了,實在不必叫我恩公,我名昭峪。”昭峪面孔沉靜。
“方才見你生火時,并未用妖力,是否也有傷在身呢?”明黛晴繼續探問。
昭峪看她一眼,随即又避開了視線,說道“我與你一樣,受傷之後,暫時不便使用妖力了。”
“哦?昭峪是如何受了這般嚴重的傷?”明黛晴眼神溫柔的看着他,語氣卻是探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