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坐。”村官指着書桌對面的椅子,“主教大人,我是村官歐費舍,我已經把書房的門鎖上了。”
池望依言坐下道:“對于雅克帶來的瘟疫,你知道多少?别說些沒用的。”
歐費舍雙手抱頭,以手掌按摩太陽穴,歎息一聲後終是道:“雅克隻跟我單獨說過,他離開領主主人家的那天,他的主人接待了一個貴族,他的病并不簡單。”
“那個貴族帶來了一個被釘子和木闆封死的木頭箱子,所有人包括那個貴族都離那個箱子很遠,隻有雅克在他的主人的命令下不得不站到了箱子的附近,甚至被要求觸摸箱子。”
“第二天雅克就被他的主人送走了,在路上他就開始生病,到村子裡的時候已經重病不起。”歐費舍用粗糙的手掌近乎瘋狂般地揉搓着臉。
他的聲音變得幹澀:“雅克埋下去的時候根本沒死,隻是變得像行屍走肉一樣,送雅克來的騎士提醒過我,讓我及時送他下葬。”
“您不是都或多或少知道嗎?”歐費舍放下雙手,眼睛死死盯着池望,“您知道這是什麼,所以您并不會插手。”
我真不知道啊。
池望放松了身體倚在靠背上,她十指交叉掩住口鼻,并不回答歐費舍的反問:“瘴氣出來這麼久了你做過哪些嘗試?”
書房的窗戶很小,陽光并不能照進來,裡面的光亮隻靠着一小盞燭台,橘色的火光印在歐費舍的臉上,把他臉上疲憊的痕迹展現的更加深刻。
他歎道:“任何物體都穿不過瘴氣,信鴿和人都是有去無回,也沒有外界的消息傳進來。”
歐費舍伸出一根手指,很快又加了幾根:“大家試過很多方法,燒火、潑水、祈禱等等都無法使瘴氣退走。”
池望一邊點頭一邊拿指節敲擊了兩下桌面:“你和村民說過瘴氣與瘟疫同源,你怎麼知道?”
“我猜的,送雅克回來的領頭的騎士說話間透露了一點消息,不過我也不敢完全确定。”
“村子裡剩下的食物夠大家省着吃多久?”
“不到兩周,不過也許大家都活不了這麼久。”歐費舍道。
這已經是歐費舍這裡可以得到的全部信息了。池望又和歐費舍聊了兩句,拒絕歐費舍夫人留下吃飯的邀請,就伴着夜色回山去了。
“木箱……”執筆的右手在燭光下投影下一小片黑色,池望在紙上寫下幾個字母,“封住的木箱,這裡面一定有什麼。”
“這個東西讓雅克染上瘟疫,雅克下葬後産生瘴氣,還感染了村子裡很多人。”
“瘟疫可以靠大蒜素一試,大不了治死算了。”池望又寫下了好幾個字母,“但是瘴氣,按大家的意思隻要主教出手,恐怕都是小事。”
池望拉開椅子,褪下身上的黑袍,側頭看向一邊的鏡子。
主教大人淺金色的眼瞳直直望向池望。
池望久久凝視着鏡子裡的自己,大腦中突然生出了強烈的眩暈感,幾乎讓她生出嘔吐的欲望。
雙腿一軟,池望的大腦恢複運轉時,她直直躺在地闆上,頭部還殘留着脹痛感。
“那麼,主教大人和他們都不同。要麼是濟世會裡有什麼秘密——”
“要麼就是主教本身就與衆不同。”
不知道是不是摔傻了,她的大腦中竟然催生了一個瘋狂的想法。
……
一覺醒來,外面的天色暗淡,想來已經到了傍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