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冷靜。”池望握住自己顫抖的手,閉着眼睛對自己輕聲道。
她慢慢地将手朝繃帶伸去,将繃帶扣得松了一些,露出一個小口可以看見繃帶裡面的樣子。
綠色的汁液緩緩流了出來,沾滿的池望的手套,大樹樹葉上的雨滴落下來将綠色汁液沖的淡了一些。
阿倫佐的手臂上纏着一圈繃帶,繃帶裡面是碾碎的車前子葉子,而葉子之下是一道結痂的十字形傷口。
看着眼前的這一幕,池望腦中仿佛有驚雷炸開,耳邊都是巨大的轟鳴聲,遠處村民讨論的聲音幾乎将她吞噬,眼前是一片無盡的黑暗。
她知道阿倫佐為何而死了。
死因不是其他,是阿倫佐照着昨天她打針的步驟一步一步偷偷給自己打了大蒜素。
但是那所謂的阿利森,不是魔藥而是毒藥。
高濃度的酒精根本不能這樣注射到身體裡,一天多的時間也不夠大蒜素完全溶解到酒精裡,大蒜素也救不了這群被瘟疫之主盯上的人。
池望幾乎是手忙腳亂地給阿倫佐穿上了衣服将他全身遮的嚴嚴實實,用手杖将自己從地面上緩緩撐起來。
“歐費舍,火葬的事情刻不容緩。”池望用手杖撐着自己,一步一步走到歐費舍的面前,“你們在這先回去休息一會兒,我去找一下卡拉,午後在廣場集合一起去将阿倫佐火葬。”
“埃德溫,你在樹下盯着,任何人不能接近阿倫佐的屍體,我等下看看帶點面包來給你當午飯吃。”
埃德溫點頭,池望抓着手杖,快步朝卡拉家的方向走去。
敲了三下卡拉家的門,發型淩亂的卡拉就打開了門。
“主教大人,您怎麼來了?”卡拉驚呼道,連忙将池望帶進了屋子。
池望走了進去,隻見卡拉杜恩都戴着口罩,裡頭站了一個小女孩怯生生地看着她,臉上還有未幹的淚痕。
“埃德溫說你今天很着急地跑下了山,發生了什麼?”池望看着卡拉問道。
“村官說阿倫佐今天因為瘟疫去世了。”卡拉歎道,“但是昨天阿倫佐來了我們家,還和我的女兒厄琳相處了很長一段時間才走。”
“卡拉之前跟我說過,主教大人您說瘟疫很有可能會在相處的時間較久的人身上傳染。”
杜恩害怕卡拉會被怪罪不好好幹活跑下山連忙把話接了過去:“是我怕厄琳會出事,今天早上上山叫卡拉下來看看的。”
池望點了點頭道:“這沒什麼,我隻是怕你們出什麼事了。”
她指着最裡面的房間道:“你們把那間房間清出來給孩子住,先把孩子關個兩天,吃食送到房間門口,讓她自己拿一下進去吃,如果後面沒什麼症狀就放出來正常生活就好了。”
“如果有症狀立刻通知我,你們絕對不能自己給她打針。”
杜恩在一邊連連點頭,就差拿個筆記把池望說的話都記下來了。
剛把注意事項都交代完,杜恩就立刻把厄琳趕到裡面的房間了。
“真是麻煩您了,主教大人。”杜恩端了一小碗豌豆湯朝池望走來,湯裡還飄着幾塊小肉丁,“也快中午了,您就在這裡用飯吧?這個碗豆湯很香的。”
卡拉也在一旁點頭道:“再烤點面包就可以吃飯了,您再回到濟世會吃飯的話還要很久。”
“好吧,不過這碗湯是給厄琳喝的吧?”池望笑着看向杜恩,這個淳樸的男人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拿去給孩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