搞定了蝶葉舞,蘇靜又看向了旁邊嘴角微繃,渾身透出低氣壓的玉君子。
講真,她是真的不知道剛剛的對話有什麼好在意的,蝶葉舞明顯沒有什麼對她忠心耿耿的契機與動力,純粹就是在逗她呢。
傀儡真是種又奇怪又難搞的生物……唔,等等,他們算生物嗎……?蘇靜嚴肅地沉思了兩秒鐘,随手抛開了這個涉及到生物、哲學、社會學科的複雜問題。
她要煩惱的實在是太多了,就不要無謂地自尋煩惱了。
“至于玉君子,蝶葉舞一走,我在城堡裡能夠依靠的隻有你了。”蘇靜望着玉君子的眼睛,真誠地說道。
這當然不全是真的,但是玉君子神情放得柔和了些許,剛剛刺人的感覺也偃旗息鼓,這就很足夠了。
她手指張開,又猛地收攏。
“我們的主旨就是四個字,’外松内緊’。要與蝶葉舞的輿論搭配合,要讓外面的人看我們的調度透出一種慌亂、一種無措、一種于事無補以手接水的徒勞感。這方面,我們可以與寒荒軍的第九、第十軍隊打個配合,想必好客又忠誠的他們一定會很樂意的。”
蘇靜翹了翹嘴角,露出了一個帶着譏諷的笑容。
玉君子意會,那張臉生就清逸脫塵,氣質更是冰清玉潔、适合飲露餐風,此時卻笑得很歡快,漆黑的眼眸帶着幽幽的惡意,怡然說道:“主人放心,這事情就交給我吧。”
蘇靜無來由地抖了抖,忍不住囑咐道:“别玩過頭了,内部的傀儡們的軍紀、訓練都不能落下。”
“這是自然,主人親自下的命令,我定然會做得周全,絕不會出錯的。”玉君子笑得一臉純潔無辜。
“……”
嗯,她什麼都沒看到。
“這些計策都很好,不過,主人,無需我多說,你也是知道光靠這些是沒有用的吧?”蝶葉舞在旁悠然笑道。
“我明白,兩年下來,底子實在是虧得差不多了。”蘇靜揉了揉眉心,歎了口氣。
寒荒廬廬主就是個暴發戶,戰鬥傀儡的勞動力和戰鬥力為他提供了底氣,但是它們沒有玫瑰石就會報廢的缺點反過來成為了她現在的掣肘,兩年裡壽命到了的傀儡沒法再利用,戰鬥傀儡的配方、工人、生産線全都被他藏了起來,庫存裡的戰鬥傀儡也隻有兩三百,她實在是缺人手。
這是無論用什麼計策、什麼手段,都無法彌補的硬實力的缺失,沒有戰鬥傀儡的生産能力,她就什麼也不是,如果說城主印信是她回家的希望,那麼戰鬥傀儡的生産能力就是她生命的籌碼。
蘇靜心裡雖然迷茫,語氣卻很堅定:“你不在的日子裡,我和玉君子的重心會放在尋找戰鬥傀儡的生産線上,一定會找出線索的。”
培養一個人類到成年需要花費幾十年的時間,投入大量的時間精力金錢;
招募一個成年人需要進行訓練、管理、洗腦,需要的資源依舊很龐大;
可戰鬥傀儡不同,造出來直接就能投入戰鬥,這是一張到手立刻就能打出來的王牌,可以徹底扭轉乾坤。
“有把握嗎?”蝶葉舞秀眉微蹙,低聲說道,“戰鬥傀儡已經把城堡翻了個遍,能夠靠我們自己找到的暗室全部被翻出來,可到現在為止什麼也沒有發現。”
那當然……是沒有的。
要是有的話,她還坐在這裡幹嘛,早就挖出來了。
但她戰術上沒把握,戰略上卻很有底氣。
既然廬主把她送過來保寒荒廬的權力,就不可能不給她這唯一能起死回生的王牌,否則她撐不到明年春天,他也就白忙活一場了。
他一定藏在了什麼地方,并且給她留下了足夠多的線索和暗示,隻等着她拼湊出來。
這樣虛無缥缈的理由,判斷之中夾雜着希冀,她說出來也沒有底氣,就沒和他們仔細說明,隻是露出了很自信的微笑,說道:“若我沒有把握,直接帶着你們逃亡就好了,何必讓你們費這麼大力氣?既然你們當我是主人,就跟随我的命令便是,我定會找出一條出路的。”
她說得铿锵有力,凜冽的靈魂之力無意識地滲進了話裡,兩個靈魂被控制的傀儡神色一肅,下意識就想要服從。
又說了些話,十七派人過來,說冷松與寒荒軍已經準備好了。
“那我便去了。”她站起身,長裙翩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