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一行人踏上了前行的旅程。
銳利的小石塊被踩在腳底下,腳闆漸漸開始疼痛,四周幾乎一樣的景色,讓他們不得不跟着張晚的羅盤行動。
金色的羅盤在太陽底下發出刺眼的光芒,指針瘋狂旋轉,最後定格,張晚咳嗽一聲,指揮道,“我們走這邊。”
張晚一襲青衣,走在最前,纖細的身影似乎能被随時刮來的風吹跑,她指尖靈力翻湧,幾乎每走一段路羅盤便改變指引的方向,“咳咳,它在躲我們。”風吹起張晚的長發,她目光抛向遠方,蒼白的嘴唇微微勾起,“變得有意思起來了。”
“難怪我在此呆了半年之久,都未曾找到出口。”逄桦這半年無時無刻不在尋找,卻又無功而返,“張晚,若不是你來,我可能真的出不去這鬼地方,謝謝你啊,等我出去之後一定帶頭宣傳你們玄天閣才是占蔔術第一大宗派。”
玄機閣與方技派幾萬年來相愛相殺,關系時好時壞,對外,比如遇到嘲諷占蔔或是病秧子之類的修士時,他們團結得如同家人,對内,兩派誰也不服誰,明争暗鬥從未停止。
*
行走于碎石之上已有十餘天,辛宜一行人形影不離,她靠着有緣靈氣突破了築基一層。
夜色漸深,一行人停下休整。
張九七拉過被子蓋在張晚身上,眼底泛着心疼,“晚娘,我們休息一陣再走,你耗費了太多靈力。”
張晚拉過張九七的手,笑道,“無妨,窺探天機者,身子注定不好,又豈是休整兩日能恢複的。況且,以我的天賦,這點靈力消耗就如同九牛一毛,我看起來虛弱,是本就如此,你不必過于擔心。咳咳,我有預感,我快找到它了。”張晚伸出手,仰頭從指縫中看滿天的星辰,“隻是我很疑惑,是什麼樣的力量才能在這個秘境裡面構造如此美妙的星空。”
天上劃過流星,漫天的流星雨像是一場巨大的空中盛會。
一夜無夢。
黑暗散開,陽光破開雲層照耀大地。
五人一步一步朝着羅盤指引的方向移動。
一天,兩天。
直到遠處陡然顯現一座巨大的山脈。
張晚收起羅盤,将吹散的長發束于耳鬓,笑眼微彎,“找到你了。”
逄桦在一旁發出“啪啪”的掌聲,“不愧是玄機閣聖女,這等奇山也逃不過你的掌心。”說完,難耐地動了動腳,“既然它都出現在我們眼前了,那這段路不用頻繁變道,便直接飛過去了吧。”
逄桦踢開腳邊的碎石,“終于不用踩在這些破石頭上了,小爺我的腳都要廢掉了。”
張晚點頭同意,她從芥子囊中拿出來一塊巨大的嫩綠芭蕉葉,“我們飛過去。”
辛宜拿出靈木,輕松踩在上面,跟在裴無煦身後。
越靠近山體,便越覺得自己渺小。前行的張晚忽的頓住,
“不對,有陷阱。向上飛!咳咳。”
巨大的山脈墜落下去,地動山搖,身後赫然出現一個個巨石怪揮舞着強壯有力的手臂向他們沖來。
還是慢了,辛宜即使用盡全力加速,卻也還是被掌風掃得暈頭轉向,眼前閃着星星點點,她撞進了熟悉的懷抱裡,口中吐出一口鮮血,徹底暈死過去。
山洞裡面。
辛宜昏暈躺在被褥上,逄桦将一顆丹藥用靈力使其服下。
“我這丹藥可是極品,保證她不久後便會毫發無傷的醒過來。”
裴無煦低垂着目光,望向辛宜,少女烏發散落,嘴角毫無血色,眉頭緊皺着像是痛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