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絮木着臉,和老顧互相攙扶着走出車廂。
外邊屍橫遍野,蟲獸的屍體散落在車廂周圍,發出一陣異樣的惡臭。
十幾個礦工一個沒少,全都好胳膊好腿地出來集合了。
“隊長,這幫家夥不會都吓傻了吧?”全副武裝的年輕士兵旁若無人地側頭道。
礦工們沒有一個因此生氣的,全都木愣愣地站在蟲獸的屍體間,盯着他們的大救星。
這是一支五人的戰術小隊,每個士兵都穿着包裹全身的外骨骼裝甲,看起來訓練有素,手上端着的沖鋒槍更是帶給礦工們無限的安全感。
不遠處還停着一輛輕型裝甲車,車身上探出重機槍黑漆漆的大口徑槍管,管口似乎還冒着白煙。
礦工們拼了命才殺死一頭小型蟲獸,外邊這一窩蟲獸在幾分鐘内就被幾個士兵屠戮幹淨了。
“公司、公司真的來救我們了?!”不知是誰率先驚呼出聲。
一群礦工面面相觑,“那我們……誤會代監工了?”
“代監工哪去了?”
礦工們你看我我看你,這才發現他們竟然把暈死的代監工給忘在車廂裡了。
班組長趕緊上車把代監工抱了出來,嬌小的代監工在班組長懷裡睡得如嬰兒般香甜。
班組長也很為難,車廂外到處都是蟲獸屍體流出的詭異液體,地面上亂糟糟的,也不知道人體接觸到蟲獸的血液會不會出問題,她就隻好把代監工公主抱着。
還有礦工主動湊上去問要不要幫忙抱一會兒的。
在代監工不省人事的時候,他在礦工們心中的威望到達了頂峰。
“公司對咱們還怪好咧……”老顧喃喃着說,“請這麼厲害的救援隊,要花不少錢吧。”
那肯定是一筆礦工們九輩子也賺不出來的巨款。
其他礦工也跟着點頭,就差熱淚盈眶地發誓要永遠為巴德礦業公司抛灑熱血了。
“什麼公司?”那個老說錯話的年輕士兵靈巧地避開蟲獸屍體的血泊,靠近了礦工們。
他戴着防彈頭盔,護目鏡下是一雙明亮有神的眼睛,黑白分明,沒有一絲從戰場流露出的殺氣,反而有着一種童稚般的天真友善。
要是他的隊長和幾個隊友問話,容絮可能會躲到班組長身後去,那些人像冷火淬煉的鋼刀,毫不掩飾自身的鋒芒,但不知道為什麼,她并不害怕這個年輕大兵。
或許是因為,他的氣質更像是容絮高中的男同學,眼裡都透着一種清澈的愚蠢。
“你們不是巴德礦業有限公司聘請來的救援小隊嗎?”容絮小心翼翼地問。
年輕士兵樂不可支,露出一口大白牙,“你看我像雇傭兵嗎?”
好像怕容絮看不清,他還特意微微俯下.身,展露出胸前裝甲上的标志——
容絮撓了撓頭,“呃……纏着絲帶的小球?”
年輕人瞪大了眼睛,大受打擊似的倒退一步,指着自己胸前的圖标激動道,“這是伊甸塔的标志啊!被愛神帶栉環繞的星球,寓意人類齊心協力保衛家園,我們的靈魂永遠守護着母星……”
“聒噪!”隊長是個面目冷硬的中年女人,走過來一槍托擊打在年輕士兵的腹部,痛得他立刻皺起臉嗷了一聲。
看起來是表演成分居多。
“我叫司津。”年輕士兵沖容絮眨眨眼,像小狗似的跟在隊長腳步後跑走了。
“竟然姓司,不可能……”
老顧剛才還哭得涕泗橫流的,這會兒就緩過神來了,不得不佩服他的神經之大條。
隻見老顧倒吸一口涼氣,不敢置信地敲了敲自己的頭罩,“我耳機估計壞了,他剛說他姓施還是姓史來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