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前在軍營确實很少吃到這般美味,羊肉泡馍就酒飲下肚,雖說不上味美卻也是管飽的很。
想到這裡,趙琰眉眼間似還有些懷念那般日子,可偏頭一看,在瞧見身邊人兒微紅泛羞的臉時,也是笑意使然。
原來這世間也能有這般美好日子,便是坐着同一人吃飯也覺得甚好,他抿唇笑了笑,覺得方才趙祁在路上同他說的那些話實在真切。
想到方才趙祁的建議,他鼓起勇氣打算探一探她。
“娘子,若是我想納個良女作貴妾,娘子可當意下如何?”
林栀正咽着清粥,他忙不疊地講出雷人話,倒是差點将她吓來噎着。
她斂眉沉吟一會兒,眼波澄明地望着他,說不上是有什麼别的情緒。
其實方才她也在思量趙琰這番話的真假,畢竟先頭他可是問過她是否有悔婚念頭的,若是他真的有什麼民間娘子養在外頭,隻要人格品性好,她也是願意将人擡回來做貴妾的。
隻是現下雖這般想着,可她畢竟也隻算得貴客,她斂了斂眉,在心頭思量了番說辭。
于是她取了絹帕拭了唇角,溫言道:“将軍,現下我隻算你未過門的妻子,若将軍心頭有人,隻要老将軍同大娘子同意,臣女也是絕無他言的。”
趙琰輕哼了聲,這小狐狸,總是明裡暗裡逃避多少次他的問題,現下更是直接搬出父親母親,隻怕是她心底根本就沒有他。
其實也不怪趙琰這般想,林栀心頭确實沒想過男女之事。
這些年在林家,光是活着就已耗費許多心力,況情愛之事,她早在母親離世那年便看得十分明白,隻是現下看着别家人美滿幸福,她隐澀晦暗的心也生出幾分溫暖貪戀的幻想來。
她清了清嗓,端坐正了身子,輕言道:“将軍,我方才細細思量番,想出個十分妥帖的法子來。”
趙琰本就面若寒霜,聽着她說了這番話,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下一刻,他扯住她纖白的手腕往懷裡靠,兩人本是坐着,她還未來得及反應,整個人就跌進他堅實寬厚的胸膛中。
林栀仰頭,發現趙琰眼裡有幾許不可抑制的愠怒在裡頭。
他生冷地抿着唇線,一雙如墨的眸子深深凝望着她,“林栀,你是真不懂我什麼意思罷?”
說完,他大掌猛地用力将她扣住,明明是不大的力道,卻是實打實叫她吃痛悶哼兩聲。
“趙琰,你幹什...”
話音未落,一張溫涼清潤的唇裹着卷卷怒意往她唇上侵略,她猛地瞪大了雙眼,在意識到他們現下是在做什麼時,整個人都氣急呆楞了。
可趙琰偏不給她出神喘息機會,帶着一絲沙啞的隐忍,唇齒間咬出一字一頓喑啞怒意,“栀栀,我再問一遍。”
“你當真不曉得我作何心意?”
林栀眸色霧迷,整個人癡愣着望着他,他氣不過,猛地低下頭,深深吻住她的唇。
她的唇帶着方才白粥的清甜,趙琰煩亂的心忽地便被這抹清氣拂了心,他慢慢放緩力道,從侵占霸道的無法抑制變成了溫柔缱绻的細吻,林栀被他吻得有些發軟,心裡更是來不及想得他方才說的那番話是何意。
四周清新化雪的空氣變得氤氲缱绻,趙琰将她緊緊扣在懷裡,一下一下地淺吻她殷紅水嫩的唇。
林栀被吻得雙眼發迷,纖白細嫩的脖頸泛着紅,便是胸脯也跟着止不住的起伏喘息。
趙琰眸色漸深,棱角分明的喉結也沾上幾分性感氣息來。
林栀被風吹得立馬清醒過來,隻見他面上晦暗隐忍,似不舍疼惜般将她圈入懷中。
她猛地将他推開,整個人怔怔朝後退去。
林栀頭腦發懵,她伸手在自己唇上輕觸,似全然不敢相信方才兩人發生了何事。
趙琰見着她這副癡傻呆愣,仿若是失了心智般全然換了别的模樣,他忽地笑出聲,仿若将才的陰晴不定頃刻便不見蹤影。
林栀實在想不到他方才會這般,更想不到他會不顧惜名聲臉面做出這番事來。
她步步往後退,直到退無可退,才站定在離他方寸百裡間。
林栀斂眉卻也止不住方寸間眉目臉色的慌亂,趙琰笑了笑,先一步起身往她的方向走去。
“栀栀,你是真不懂我的心意嗎?”
林栀忽地愣住,方才他吻她,生疏中帶着克制隐忍,她雖不懂情愛,卻也在恍然迷離間瞧見那雙眼神,那是一雙疼惜憐愛的溫柔眼神,她猛地朝趙琰臉上探去,隻見他挑了眉,俯身逼近。
他唇角勾了勾,兩人的距離瞬間便近了些,見她面色輕微泛紅,他清風霁月地笑了笑,整個人風雅慵懶地講出那句憋心于久的話——
“栀栀,若是你不曉得,我便親來同你說。”
“你細細聽着,也不忙着回應我,這話,我也隻同你說一遍罷。”
林栀斂眉,眸色微閃,似在心裡已将他要說的話猜中了。
隻見窗外冬日暖光霁霁,壓着風霜積雪的樹梢上,凝結的雪花瓣漸漸融化些,空氣中似能聽見“嘀啦”地雪融相消聲,淡淡的水珠挂在樹梢枝頭,似下一秒便要順着枝丫往人心裡落。
四周寂悄無聲,她整顆心似要跳了出來,她擡手将心口捂住,便聽得趙琰柔聲道——“栀栀,我心悅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