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滬打開信紙,上面清楚地寫着:大司馬。今日早晨,陛下前往屏山閣看望邱蘭心。兩人屏退左右,說一名姓湯的臣子,與南疆節度使窦栾的使臣聯系,意圖刺殺大司馬。望大司馬早作安排,陰。
郭濟看見宇文滬神态陰晴不定。
“主公,出了什麼事情?”郭濟問。
宇文滬将信紙遞給郭濟,轉過身去,看着大周地圖。
“主公,這名姓湯的臣子,有兩位。一位是國子監從四品的國子司業湯哲,另外是涼州刺史湯裡。”郭濟眼神流轉,“今日,陛下召見的是湯哲,主公可以将它當作突破口。”
“嗯。”宇文滬轉過身來,吩咐仆人,說:“将張琛,練宥,程華請到太尉府。”
十二月二十二日。
子時。
今日休沐。
張琛,程華,練宥,以及郭濟,四人喝着茶,吊着精神。
“諸位,這封信是從宮裡傳出來的。”宇文滬不動聲色,“很明顯,陛下和群臣都想對我下手了。”
“主公,據在下情報顯示,并州有一位叫喬大的人,住進瑞雪飯店。”練宥說着話,“在下一直派人盯着,這會不會就是南疆使臣呢?”
“有多少人,在這個客棧裡?”張琛眼神流轉。
“大概二十人。”練宥說,“他們将自己打扮成生意人,做的是草皮生意。”
“一般會有人認作是商人。”程華點點頭。
“主公,既然要查,就來個甕中捉鼈。”郭濟笑臉盈盈,“瑞雪飯店派人盯着,這湯哲會再次入宮的。”
“現在朝中人聯系南疆使臣,意圖刺殺主公。”張琛正襟危坐,“我們今日張貼文榜,說校事府招募才子,賞金豐厚。”
練宥和程華一臉疑惑地看着張琛。
“郎清,你這是公然要打陛下的臉。”郭濟捂着嘴笑,“主公,我與郎清的意見相同。”
“你們是在玩什麼花樣呢?”宇文滬深感興趣。
“主公,我想引蛇出洞。校事府的成立,馬上就派上用場了。因為湯哲一定會将陛下的誠意獻給南疆使臣。”張琛粲然一笑,“我們就來個人贓俱獲,同時,我們将瑞雪飯店,團團圍住。”
“好。我們現在就看看,這些臣子,到底是大忠,還是大奸?”宇文滬得意地笑。
十二月二十四日。
陰雲密布。
天氣愈發地冷了。
未時,宣德殿。
“陛下。老臣已經聯絡上南疆使臣。”湯哲說,“這是朝中忠臣反對宇文滬的名單,臣等與陛下,誓死鏟除奸佞,還天下太平。”
湯哲将名單雙手奉上,感動得淚流滿面。
“都是忠臣良将。”劉離感動地說,“他封存密信,在名單上簽上自己的名字,還蓋了印章。”
君臣雙方相看淚眼,暢想着美好的未來,這唾手可得的希望。
“老臣告退。”湯哲将名單和密信藏進衣服裡。
湯哲出了宣德殿,迎面就碰見大司馬宇文滬以及他的親随護衛。
“下官湯哲參見大司馬。”湯哲行禮,臉上并無異樣。
“湯司業,陛下诏你?”宇文滬冷眼看着湯哲。
“是。陛下宣臣,問經典書籍。”湯哲說。
“恐怕是另有其事吧?”宇文滬繼續說道。
“不是。陛下年少聰穎,平時博覽群書。”湯哲說。
“有人去禦史台,告湯司業,私通外臣,圖謀不軌。”宇文滬看向他。
“下官清正立身,何來圖謀不軌?”湯哲言辭犀利,“我們大周不幸出了你這麼個越俎代庖的奸佞!”
“大膽!”宇文滬給了湯哲一巴掌,“搜身。”
左右衛士兵在湯哲的身上搜到一封皇帝劉離寫給南疆節度使窦栾的密信,以及一份關于刺殺宇文滬的聯名名單,劉離甚至還在名單上寫了自己的名字,還蓋了印章。
宇文滬看着這些證據,悶聲一笑。
“你們想要殺我?”宇文滬拿着這些紙張,示威性地搖晃。
“奸臣賊子,人人得而誅之!”湯哲高喊着。
“将湯哲逮捕進禦史台,聽候發落。”宇文滬吩咐說道,“這些名單上的人員,除了陛下,一一緝拿,不能放過一個。”
申時。
宇文滬回到太尉府。
張琛看着這些名單,密信,說:“主公。瑞雪飯店的人員,已經全部緝拿歸案。”
“好。”宇文滬冷眼看着這些密信。
“主公,我即可進宮,讓陛下下旨建立校事府。”張琛笑裡藏刀,“校事府是為金城的安危着想。錦衣衛連匪徒都勘察不出,實屬失職。”
“郎清,你說得對。”宇文滬看向他,“我這幾日就不上朝了,等金城内外,清奸除佞的行動結束。”
“是。”張琛離開。
“主公。”廖畫走進來,“我們已經按照那份名單,将那些人員拘捕。”
“多少人?”宇文滬揉了揉眼睛。
“大概是幾百人吧。”廖畫歎了口氣,“金吾衛,左右衛,禦史台監牢就快放不下了。”
劉離抱着抱枕,縮在龍椅上。
尚書省尚書左仆射張琛大步流星,進入大殿。
殿門從他身後關上,張琛的臉忽明忽暗。
“夫子,你來了。”劉離聽着自己的聲音,好像有點恐怖。
“是的。陛下。微臣是為大司馬而來。”張琛一本正經。
“朕的名字是他們模仿朕的筆迹寫的,不是朕寫的,您跟大司馬說說吧。”劉李眼光閃爍。
張琛冷眼看着劉離,這哪是一個皇帝,這簡直是一攤扶不上牆的爛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