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玉,帶四姐去她的房間看看。”衛昕吩咐說道。
“裴夫人,這邊請。”曲玉說。
兩人離開。
“父親,請往内廳一叙。”衛昕說道。
衛昕帶着張年走進内廳。
“張叔,怎麼這次把張佳帶來了?”衛昕眼神流轉,“她不會是知道些什麼?”
“雲舒,這張佳以為你的表字是雲舒。”張年壓低聲音,“建城梁家已經開始查你了。”
“你想找個佐證?”衛昕說道。
“她畢竟嫁過人,懂得一些内宅手段。”張年苦口婆心,“她住個十日八日,總能幫襯你的。”
“嗯。張叔想的周到。”衛昕點頭。
“這次杏州雪災,你的差事辦得不錯。”張年眉開眼笑,“有些同僚想着你和禦史大夫的關系,開始巴結我了。”
“原來如此。”衛昕壓低聲音,“父親的事情已經有眉目了。”
“嗯。我已經知道了。”張年眼神冰冷,“你要謹言慎行,不要露出破綻。”
“好。”衛昕點頭。
一盞茶後,宇文泰回來了。
“雲舒,雲舒。”宇文泰走到正廳。
“逾明,我父親來了。”衛昕笑着說。
張年見到宇文泰,正要行禮。宇文泰連忙制止。
“嶽父大人。”宇文泰說道。
張佳立在一旁,沒有說話。
“逾明,這是我的四姐,張佳。”衛昕拉着張佳說。
“民婦見過禦史大夫。”張佳行禮如儀。
“裴夫人。”宇文泰微微欠身。
幾人吃了晚飯,便各自回房休息了。
亥時。
衛昕閨房。
衛昕洗漱完畢,正在整理梳妝台。
“雲舒,你姐夫叫裴生,是吧?”宇文泰問道。
“什麼我姐夫?那是張依的姐夫。”衛昕回答道,“裴生忽然病死,撫恤金都讓他的母親領了。”
“裴生是在西淩從過軍,這撫恤金應該這樣劃分:張佳一半,她的婆母一半。”宇文泰點點頭,“回頭我叫人去裴府說說,把另一半交還給張佳。”
“嗯。”衛昕眼神流轉,“封後的變故,校事府大概是查出什麼人?”
“禮部尚書官程。”宇文泰說。
“真是稀奇!”衛昕笑容妩媚,“上次海州海貨案,就是這個人彈劾我和邵海?”
“是。”宇文泰撫摸她的肩膀,“梁惠彈劾你杏州水災案,官程彈劾你海貨案。兩人可謂是一拍即合。”
“那盧雨他們怎麼說?”衛昕拉着他的手,“幕僚們怎麼說?”
“欽天監朱弼給皇帝的天象分析,足以證明官程此舉是得不償失。”宇文泰将一張紙遞給她。
這是校事府校事秘密探聽到皇帝與朱弼的對話。
對話是在熙甯三年,三月初一,未時。
“愛卿,現在太後推舉何巧作為朕的皇後。”劉離眼神暗淡,“大司馬今日前往宗廟,宣告此事,香卻滅了。這是怎麼回事?”
“陛下。自古以來,天象與人君之德相輔相成。北朔水災得以緩解,那是仰賴陛下的洪福。”朱弼清着嗓音,今鳳星璀璨,與帝星交相映輝,此乃吉兆。今日宗廟的香燭滅了,其實就是感應劉家列祖列宗,然後大雨滂沱,此乃天賜甘露。
“好事?”劉離不确定地問道。
“是的。”朱弼行禮如儀,“陛下洪福。”
衛昕看完這段對話,搖了搖頭。
“官程這樣做,何必呢?”衛昕笑着問,“讨好大司馬,結果是失手,拍到馬蹄上。”
“他和梁家勾結,父親已經找了個錯處,讓他告老還鄉。”宇文泰收斂神色,“順便還他上次彈劾你的點滴。”
“那就好。”衛昕笑容妩媚。
“這麼些天,我就在太尉府住着。”宇文泰壓低聲音,“張年和張佳在,我們說話做事,畢竟都不太方便。”
“嗯。梁怡快到了?”衛昕問道。
“你上次選的禮物,我已經差人備下。”宇文泰親吻她的臉頰,“你放心,我和她,沒有任何可能。”
“嗯。”衛昕微微點頭。
宇文泰吹了燈,兩人上床歇息。
三月十一,巳時。
衛昕陪着張年,張佳吃完早飯。
然後,衛昕和張佳回到房間聊着天。
“姐姐,昨晚睡得好嗎?”衛昕問道。
“很好。”張佳笑容妩媚,“我們姐妹,好久沒有這樣說過話。”
“是的。”衛昕點點頭,“我與逾明說了,逾明到時叫人跟進,你是有權擁有的撫恤金的一部分,另外一部分是你的婆母,她沒有資格完全擁有撫恤金。”
“那太好了,姐姐不知怎麼感激你!”張佳熱淚盈眶,“對了,西淩建城梁家曾經找過我。”
“找你?”衛昕面露疑色,“那是因為姐夫的關系?”
“不是。你死鬼姐夫,西淩節度使一個小隊隊員,梁家肯攀什麼?”張佳搖了搖頭,“他們是為了你。我聽說,禦史大夫的未來妻子是梁怡。有這回事?”
“大司馬給他說親,是許了梁家女子。”衛昕喝着茶。
“小妹,那你打算如何?”張家心痛說道,“若是他三心二意,再富貴你也是不能要的。”
衛昕看向張佳,感覺她真是一個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