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時。
皇宮,嘉福殿。
皇後何巧和傛華邵令正在喝着茶。
邵令一襲湖綠色暗花水紋雨絲錦襦裙,梳着簡單的發飾。
邵令心神不定,皇後何巧頻頻招她進殿聊天,碰巧看見何巧的同胞兄弟何經。
何經不學無術,放蕩無行。現在何巧成了皇後,她的弟弟做了戶部從六品的員外郎。現在何氏一族簡直就是風光無限。何經以前身份低微,在街頭竄巷都是混混流氓,經常做些騷擾女子的行為。
“妹妹,喝茶吧。”何巧熱情好客。
邵令膽戰心驚地,實在是弄不懂皇後短短幾日,為何頻頻招她過來喝茶。
“妹妹,你我情同姐妹。現在我雖說是窦太後舉薦過來的。”何巧眼神流轉,“你我可是與大司馬舉薦的人不同。”
“皇後娘娘有什麼話就直說吧。”邵令不以為然,“嫔妾身份低微,實在不懂娘娘的意思。”
“咱們還這麼見外。”何巧壓低聲音,“陛下沒有子嗣,他不具備生育能力。本宮是皇後,大周皇帝不允許皇後有子嗣的,這是先祖爺立下的規矩。”
“嫔妾不懂娘娘的意思。”邵令重複此話。
“我的兄弟,你見過的,是何經。”何巧開誠公布,“我的弟弟很是仰慕你。”
“放肆。”邵令言辭激烈,“皇後娘娘,你把嫔妾當作什麼了?”
“妹妹,你聽我把話說完。”何巧壓低聲音,“假若你有了孩子,就寄在皇帝名下,我是他的嫡母。以後我們都是皇太後。”
“荒唐。”邵令眼神冷淡,“你想擾亂皇家血脈。恕不奉陪!”
邵令立馬離開嘉福殿。
何經從内室出來,垂頭喪氣地。
“姐姐,這個邵令就是不肯呢。”何經撇着嘴,“這麼個大美人,長姐你可得幫我!”
“糊塗東西。”何巧一巴掌打過去,“你怎麼就這麼性急?”
“那現在該怎麼辦?”何經問道。
“等待時機。”何巧眼神低垂,“這個賤人,我是不會放過她的。”
三月十五日。
巳時。
嘉福殿的婢女翠羽來到柏梁台。
“參見邵傛華。”翠羽說道,“我們娘娘邀請您前往嘉福殿談話。”
“我身子不适。”邵令擺擺手,“請恕嫔妾不能去嘉福殿。”
“哦?”翠羽冷哼一聲,“邵娘娘真是仗着自己的世家身份,連皇後都不放在眼裡?”
“嫔妾沒有。”邵令咬牙切齒,“本宮更衣完畢,這就過去。”
“好。”翠羽就在殿外等候。
邵令将一張紙條遞給青黛,說:“青黛,你趕快出宮一趟,找到邵海或者張依。和他們說,我在皇後宮内,兇多吉少。叫他們一定進宮,救我。”
邵令用手帕擦拭眼淚。
“娘娘,不去不行嗎?”青黛緊張問道,“這皇後娘娘肯定是要刁難你的!”
“大不了就是一死。”邵令咬牙切齒,“我決不受此等羞辱。”
青黛點點頭。
邵令出了宮門,再看看陽光。
嘉福殿。
皇後一襲绛紫彩繡鳳紋蜀錦襦裙,搭配朝雲近香髻,搭配黑珍珠耳墜。
“嫔妾邵令見過皇後娘娘。”邵令行禮如儀,“皇後娘娘萬福金安。”
“起來吧。”何巧眼神溫柔,“賜坐。”
邵令還沒有坐穩。
一名小太監前來報告:“娘娘,支度郎中何經求見。”
“快讓他進來。”何巧熱情說道,“何妹妹,你就見見我的兄弟。”
邵令變了臉色,說:“皇後娘娘。外男不能頻繁入宮,實在是不合宮中規矩。”
隻見一位男子面黃肌瘦,猥瑣不堪。
這就是何巧的弟弟,何經。
邵令别開眼。
“你隻不過一個小小的傛華,你的弟弟能夠頻繁入宮。”何巧惱羞成怒,“本宮是皇後,有什麼問題?”
“既然,皇後娘娘有兄弟作陪,嫔妾不好在這。”邵令說,“先告辭了。”
邵令邁開腿,嘉福殿的宮女擋在邵令的面前。
“皇後娘娘,這是什麼意思?”邵令眼神冰冷。
宮女青黛換上小黃門的衣服,拿着令牌,順利地出了宮。
錦衣衛,經曆司。
“公子,救命!”青黛淚如雨下,“快救救娘娘。”
“怎麼了?”邵海心急如焚。
“娘娘在皇後宮内,恐會遭遇不測。”青黛一邊擦着眼淚,一邊說。
衛昕面露疑色,與邵海相互看了一眼。
嘉福殿。
三人正在僵持不下。
“妹妹,先坐下吧。”何巧溫聲細語,“我的弟弟非常仰慕你。”
“皇後娘娘,請自重。”邵令再次警告。
“令儀,你就成全我這一次吧。”何經說,“我非常仰慕你。”
何經一邊說着話,一邊靠近邵令。
邵令渾身感覺生理性的厭惡,說:“滾開!”
皇後何巧一巴掌打在邵令的臉上,說:“給臉不要臉。”
邵令瞬間趴倒在桌上,推翻了茶水。
“現在當務之急,我們誰去都不合适。”衛昕眼神低垂,“讓宇文泰去。”
“不行,雲舒。那是我姐姐。”邵海咬牙切齒,“何巧這個賤人,我不能放過她。”
“這件事情,肯定是有窦太後的默許。”衛昕看向邵海,“萬一是做局,我們不止禁閉這麼簡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