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事府,花廳。
宇文滬以及幾位幕僚端坐在位置上。
司獄司的一個從九品司獄在郭濟的耳旁說了幾句話。
“曾可帶到了?”郭濟問道。
“重傷在身,下官等用擔架擡進司獄司。”司獄說道。
“先放監獄,然後好吃好喝。”郭濟吩咐說道,“暫時不用審訊,看管好他,别人他悄無聲息地死了。”
司獄領命而去。
宇文滬沒有說話。
“主公,曾可已經在司獄司了。”郭濟說道,“下官讓他們好吃好喝,暫時不用刑訊。”
“主公,梁惠教女無方,連我們校事府安插的探子都敢動手。”程華說道,“以後梁怡若是嫁給二公子,怎麼無法無天,咱們都把握不了!”
程華是中書省從八品上右拾遺,兼任校事府經曆司正八品知事。
宇文滬喝了口茶。
“主公,此次萦風被殺事件,棉衣造假,軍備上面都有梁家的人。”練宥說道,“梁怡未嫁進門,梁家就已經想着壟斷軍工和絲綢,接下來,豈不是梁惠有代替主公之心?”
練宥是禦史台正八品上監察禦史,兼任校事府照磨所正九品照磨。
“主公,海州甘家已經沒落。現在甘家不成事,邵家現在忙着趁火打劫。”郭濟眼神流轉,“軍備的事情除了有方家,邵家。主公這些年招兵買馬,各方義士想着投靠主公,推翻大周呢!”
“軍器監的人,禦史台可以彈劾。既然火炮摻雜沙石,且弓弩不是用鹿膠和馬膠制作的。”張琛說,“禦史台為了軍士,有權利彈劾這群酒囊飯袋!”
“我們可以借此機會,将我們的人,安插在軍器監。”郭濟說道,“梁惠有的是錢。既然他這麼貪錢,就讓他每年都吐些出來。”
“嗯。”宇文滬點點頭,“曾可不必審了,他見财起意,殺害萦風。兩日後午時,處以斬刑。”
“是。”郭濟點頭。
“案卷抄錄好,交由禦史台以及錦衣衛過目。”宇文滬點頭,“畢竟是錦衣衛的案子,張依是有功勞的。”
“至于軍器監的官員,我明日會上一份奏折,軍器監上下官員一律進入禦史台,嚴加拷打。”宇文滬眼神銳利,“不能讓這種貪腐之風迅速蔓延。”
“主公英明。”幕僚們齊聲說道。
五月七日。
太尉府,正廳。
梁府管事崔三來到太尉府。
“太尉,夫人。我家女郎在貴府借住一月有餘,承蒙太尉及夫人憐愛,現在老爺讓我把她帶回去。”崔三說道。
宇文滬夫婦立即同意崔三,讓梁怡即刻啟程。
梁怡走出府外,太尉及夫人推脫不見,隻讓丁妠代為送客。
“梁妹妹,父親和母親臨時有事,特遣我過來送别妹妹。”丁妠說道。
梁怡左顧右盼。
“至于逾明,妹妹就不用想了。他現在在張宅。”丁妠眼神冰冷。
梁怡依依不舍地離開太尉府。
張宅,書房。
五月份的天氣雖然愈漸炎熱。
但是,衛昕感覺一絲涼意,外面披了一件薄薄的披風。
“我查過軍器監的賬。”衛昕看着賬本,“偷工減料,這些事情是常有的。”
“所以要換成自己的人。”宇文泰說。
“治标不治本。”衛昕說道,“光是換人就是一種學問,何況是弄這些貪墨的事情。”
“馬虎不得。”
“雲舒有什麼高招呢?”宇文泰在背後環抱着她。
“牽制。”衛昕攤開手,“你們宇文家族不是最擅長牽制嗎?”
宇文泰心中了然,湊近她的脖頸。
梁怡的馬車在大街上緩慢行駛。
左右衛人馬将軍器監團團圍住。
他們将軍器監和軍器監丞,以及甲坊署以及弩坊署的官員全都逮捕。
“冤枉啊,你們為什麼要抓我?”軍器監大監和監丞大喊大叫。
“你們知道我是誰的人嗎?”何監丞說,“我堂姐是皇後,你們真的是太放肆!”
軍士不管對方身份如何,他們隻知道,軍令。
禦史台和校事府日夜不停地審問。
軍器監上下的官員一律按貪墨論處。
砍頭的砍頭,流放的流放。
宣德殿。
皇帝劉離正坐禦座,太尉宇文滬立在一旁。
何皇後跪在大殿上。
“朕實在是擡舉你,你這個賤人,你的兄弟個個都是理财高手。”劉離陰陽怪氣,幹咳了幾聲,“混到哪裡,都是金銀滿屋。連軍器監這樣重要的軍器部門,都能貪!”
何皇後默不作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