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真急忙躲到一旁,然後慢慢觀察。
下來的是一女子,原來是餘熹。
一具屍體順着餘熹滑了下來。
範真松了一口氣,說:“餘小姐,是你啊。”
“衣服換了,安在她身上。”餘熹倒吸着氣,給了一套男士服裝,“你和她身高不差,她就是姜南。”
事了拂衣去,深藏身與名。[1]
“行吧。”範真背對着她,換了衣服。
他們倆合力給去塵娘子換上衣服。
餘熹拿着刀刃,劃花了去塵娘子的臉。
“這些屍體怎麼讓他們重見天日?”範真認真問道,“總得讓宇文泰他們知道冰室吧。”
“有人。”餘熹說。
兩人躲到冰室的暗洞裡。
劉太太帶着道士們步履匆匆地走在冰室地面上。
“你們,先把這些屍體摘下來。”劉太太吩咐說道,“然後處理吧。”
道士們火急火燎地将屍體拉下來,裝進麻袋裡。
範真和餘熹對視一眼,他們是要毀屍滅迹!
“别怕。”餘熹做着口型,“尤簾會幫助我們的。”
範真不明就裡,不再言語。
湛坤道長帶着一幫道士打開觀門。
“諸位,你們星夜來到本觀。”湛坤道長滿臉堆笑,“所為何事?”
“湛坤道長,你涉嫌虐待并殘害女子。”宇文泰正色說道,“大理寺的人員現在正在趕來。”
“本觀向來仁慈待人。”湛坤收斂神色,“何來此事?”
道士們正準備将屍體放進融火爐裡時,金吾衛的後排士兵已經蹲點已久。
“不準動,轉過來。”士兵們說道。
士兵們紛紛拉起弓弦對準道士們。
尤簾帶着二十名校事闖進冰室,将一群道士殺得片甲不留。
校事們将一箱箱東西搬了出來。
尤簾吹着竹哨,餘熹以竹哨回應。
“捉着了嗎?”餘熹與範真走了出來。
“嗯。”尤簾遞上衣服,說,“換上校事府的衣服,易個容吧。”
兩人再次換裝。
左金吾衛從三品将軍韋汾來到門口,行禮如儀:“大将軍,我們已經人贓并獲了。”
士兵将劉太太扔在地上,還有一些道士跪倒在地。
“大将軍,這是受害女子的屍體,死者身份尚未确認。”韋汾說道,“這位女子準備毀屍滅迹。”
湛坤道長閉緊雙眼。
尤簾帶着校事府的校事前來彙報。
“校事府知事尤簾見過副使,見過佥事。”尤簾行禮如儀,“見過禦史大夫,見過鎮撫使。”
“卑職在冰室裡發現大量死者的殘肢。”尤簾正色說道,“以及姜南小姐的屍體。”
“湛坤道長,你還有什麼話說呢?”張琛正色問到,“窦艾,窦大人何在?”
“卑職暫時沒有發現窦大人的蹤影,校事府與金吾衛兄弟正在全力搜查。”尤簾說道。
“錦衣衛的能力不行啊。”宇文泰陰陽怪氣,“這錦衣衛經曆司案卷都堆到校事府以及禦史台上了。”
張琛與郭濟笑而不語。
“你們可找到窦大人了?”邱沛看向将士與衛昕等人。
将士們面面相觑,不敢言語。
“張依,到底怎麼回事?”邱沛問道。
“回鎮撫大人,我們在客房發現昏迷不醒的窦大人。”衛昕面露難色,沒有說下去。
“以及窦大人的殘體,似乎是匕首所為。”邵海趁火打劫。
“請太醫沒有啊?”邱沛緊張問道。
“已經請了。”邵海态度良好,“齊太醫正在來的路上。”
宇文泰等人正在憋笑。
“哼。”邱沛抹不開面子,怒氣直沖着錦衣衛經曆司。
“張依,邵海,你們兩個給我寫書面檢讨。”邱沛說道,“昭成觀出了事情,你們經曆司居然絲毫沒有收到情報?你們這是失職!”
錦衣衛經曆司全體人員雙膝下跪。
“是。”衛昕與邵海異口同聲。
“回去錦衣衛,你們經曆司等着被批吧。”邱沛怒氣沖沖,看向錦衣衛軍士,“還有你們,一個個拿着火铳,腦子糊了是吧?”
齊正來到道觀門口。
邱沛領着齊正去往客房。
經曆司吏員唉聲歎氣。
陳典吏嘀咕說道:“經曆司人人每日回家寫報告挨到子時,些許俸祿銀子,還要被批。”
“住口。”邵海說道,“還想落人口實是吧?”
其他經曆司吏員閉上嘴巴。
宇文泰饒有興趣地看向衛昕。
“這宇文泰在幸災樂禍!”邵海撇撇嘴。
“這功勞什麼時候輪到我們錦衣衛?”衛昕搖着頭。
“腿好酸。”邵海說道。
“閉嘴吧。”衛昕說道,“我們自求多福吧。這樣讓校事府與禦史台搶盡風頭,太後肯定不高興!”
“不是她兄長的緣故嗎?”邵海說道。
一盞茶功夫,邱沛出了道觀。
邱沛看見經曆司吏員以及錦衣衛軍士們跪着,說:“起來吧。”
有些軍士們擡着擔架,擔架上是不省人事的窦艾。
“你們回去吧。”邱沛說道。
錦衣衛吏員垂頭喪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