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辭同樣溫柔:“那你便與黑将軍成親。”
這下輪到陸星乘一臉驚恐之色。
對啊,黑将軍。
楚辭絕不是一時忘了它!
隻不過想到孩子大了,也應該有足夠的自由,才放它出去逍遙幾日。
反正黑将軍流浪在外,若有人吃不好睡不着,也不應是她這個牧場主。
她先對衆人吩咐一番,而後讓陸長赢駕車,換身衣服去接黑将軍。
陸長赢:“你……知它在何處?”
要沒點定位能力,自己敢讓珍珠滿滁州的亂跑玩鬧嗎?
楚辭打開系統地圖,比照了一下地址标注,斬釘截鐵:“它在滁州軍營。”
陸長赢默然許久。
楚辭盯着陸長赢的表情,如果這個神情出現在項一臉上,接下來多半會罵髒話。
但這個選項和阿赢的高冷人設不符啊。
陸長赢深吸一口氣:“上車。”
很快就到滁州軍大營前。
兩排守營侍衛目不斜視,聽聞楚辭的來意,面色微微扭曲。
出于憐惜,國字臉侍衛搖搖頭:“姑娘,我不能讓你帶走它,這賊雞兇惡的很,萬一給你來兩下,不說受傷,破相了也不好。”
楚辭好生真誠:“可它真的是我牧場裡的雞,不信你帶出來,讓我喚兩聲,一叫它準答應。”
又楚楚可憐托上幾張銀票:“我知定是有軍士大哥受傷了,心裡也過意不去,請你們代為收下一點藥銀,聊表心意。”
國字臉侍衛用餘光瞥看陸長赢的臉色,躊躇許久:“那——你等着。”
而後匆匆進去,又出來,身後兩名軍士搬提着一個沉重的巨大鋼籠,而鋼籠正中的草窩上蹲着個——
楚辭的笑容僵在了臉上,這一坨黑色的球是誰啊?
黑将軍萬沒想到,夢寐以求的生活竟在軍營中實現了。
清晨即可放聲高鳴,而後回籠覺睡到自然醒。
想動彈便和軍士過兩招,殺得一群人落花流水哭爹喊娘。
懶得動便往豪華“雞籠”中一鑽,自然有人給它使勁兒添添添桑葉。
自!助!餐!
一時間日子逍遙樂無邊。
直到黑将軍一睜眼,對上一雙極為熟悉且滿是震驚的桃花眼。
黑将軍:“咯咯咯!”
國字臉侍衛無比震撼,他親眼看着方才還笑意盈盈的女娘,眼睛一眨,便紅了眼眶。
她從喉頭哽咽出悲怆的破音:“這些日子,你去哪兒了?!!”
黑将軍:“咯咯——”
她的睫毛微微濕潤,倔強的咬着唇:“整整九天七個時辰!我走過州城的每一條街道,将告示貼滿了大街小巷,怕你在外面受人欺負,也怕你吃不好。”
黑将軍略心虛:“咯——”
楚辭飛快的抹一下眼角:“沒關系,如果你過的很好,也可以不回去,畢竟你的意願最重要。”
她低聲道:“我隻是想說,牧場有了一眼泉,泉水很甜,我想你應該會喜歡……大家都很想你。”
黑将軍回應以蕩氣回腸的啼叫聲,乳燕歸巢般從籠中飛出,滿懷眷戀的落到馬車頂上:“咯~~~”
國字臉侍衛:……
總覺得自己沒花錢但是已經看完了一出曲折糾結的大戲。
送走楚辭後,他仍是滿心震撼,晚上和同袍一起吃飯時也忍不住提起:“你還記得那隻黑雞嗎?”
“當然記得!不就在大帳中關着嘛,”同袍咬牙切齒:“明日我還要與它再戰三百回合,給這家夥一點顔色瞧瞧。”
國字臉侍衛搖搖頭:“沒機會了,它被一個女娘接走了。”
同袍大驚:“誰家女娘武功如此高強,能近它的身?!”
國字臉侍衛神色複雜,深沉道:“……制服它,她隻用了三句話。”
從軍營離開的牧場馬車轉頭又去了牙行。
來得早不如來得巧。
牙人剛剛邁腿走出牙行,倏地轉身往裡。
他的動作再快也來不及了,楚辭已經笑眯眯的一手搭在他肩頭:“别走啊。”
牙人望了一眼站在楚辭身後,不動聲色的車夫阿赢,隻覺心裡發苦。
之前奉命把假車夫帶進去,他就知道楚家牧場是直接在大人物面前挂了号的。
雖不知楚辭是什麼路數,他心裡直接将楚辭和麻煩劃上等号。
老實本分的正經人可不會讓王爺的人查到家裡去。
說她有問題吧,這女娘這會兒還好好的滿街溜達,也沒被抓起來。
反正麻煩。
楚辭就好像沒看見牙人僵硬的假笑,回頭拍拍阿赢:“說起來還要謝謝你,把阿赢介紹過來,他幹活老實本分,如今在牧場十分得力。”
阿赢不動聲色地微微側身,躲過楚辭的手,深深掃她一眼。
楚辭也不惋惜,依然笑意盈面。
牙人心想着,能不得力嗎,這活兒他也懂,叫細作。
幹車夫之前說不準還是個官老爺呢。
楚辭道:“由此可見你定是個可靠有門路的人,如今我欲在城中尋一大房宅,也想勞托你一番。”
場地要能擺開數台織機,還是得尋個大些的房子,楚家老宅小了些,改動改動還能将就做個員工宿舍。
屋宅租賃也是牙行的另一大業務,楚辭将屋宅的空間大小,位置要求等一一告知牙人,當然新找的屋宅最好也要靠近大路,車馬運貨出行方便。
好似看不見牙人欲言又止的表情,楚辭将訂金塞給他,笑盈盈道:“之前你幫我找到了可靠又可信的車夫,這次也必定能幫我尋到合适的屋宅。”
她回頭,笑靥燦然:“阿赢,你說是吧?”
陸長赢并不做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