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辭想将她提拎到面前,沒拎動。
草率了,這孩子從練武以來,體格越來越紮實,看着瘦小,分量可不輕。
每一斤每一兩都是牧場裡雞鴨羊肉喂養出來的重量。
楚辭:“你想幹嘛?”
小染聲音輕輕:“……你很像一個人。”
楚辭:“誰?”
小染悶悶道:“阿爹。”
雖然她自己沒說過,大家還是從閑言碎語中對她的身世有一些了解。小染的阿娘重病,需要很多的銀錢,她阿爹舍不得,幹脆就帶着銀子跑了。
她像一隻被抛棄的悲傷小狗狗:“你會不見嗎……可不可以等我再長大點。”
楚辭陷入沉默。
小染繼續道:“我會很聽話,很懂事。師傅教的武功我有很努力的學,不會給你丢人的。”
楚辭背着手凝思一會兒,招手喚她過來,就在小染慢吞吞靠過來後,伸手去揉她腦袋。
看着小染明明能躲開,卻強行忍住的模樣,她哼道:“誰讓你聽話懂事了。學武功是讓你以後和别人吵不赢的時候,可以一拳砸到他臉上!”
“要什麼東西,得自己争,求是求不來的。”
系統也跟着哼了一聲,它就知道宿主走不掉。
說幹就幹,楚辭開始算起了這筆賬。
堪堪算牧場近兩千的影響力能夠兌換四次,也就是将對沖成功概率提升到六成。
顯然不夠,情景預演裡已經失敗了一次。
目前是20%,盡量提到滿值需要四千的影響力值,也就是要在短短幾日内将牧場影響力翻倍,不然河谷地下水的水位就會開始劇烈下降,也難以應對溫度持續走高的殘酷烈陽。
要知道,上一個兩千積分她攢了小半年,幾日之内就想翻一番?
楚辭拍着陸星乘的肩,鄭重其事:“我交給你一個任務。”
陸星乘:“啊?”
說着往後退了兩步。
在楚辭手裡栽了多少回了,他就是再傻,也該有點防備心了。
從前楚辭哄弄陸星乘,總是笑顔好語,這次卻不一樣。
她不容拒絕的下了死命令:“我要你做負責人,談下滁州軍軍服布料的十年供契。五日内,我要見到契紙。”
面對楚辭如此态度,陸星乘感受到一股莫名壓力,也正經起來,他問:“時間也太緊了,如果沒談下來怎麼辦?”
楚辭冷笑:“那你就吊死在滁州大營前!”
陸星乘驚恐的睜大雙眼,在舅舅手裡多次逃生培養出來的直覺告訴他,楚辭是認真的。
接下來,她清點了牧場現有的牲禽數量,放出風聲,三天内,在牧場裡批量購買畜種,能享受到半價優惠。
這可是楚家牧場诶,雖不知其中究竟有什麼飼養秘方,可口碑就在那裡。
同樣的桑種養出來,與其他家的禽貨放在一處,高下立分。
楚家牧場的雞鴨禽肉就是更加鮮嫩可口,一吃便知。
原本三大牧場就有明裡暗裡從楚家牧場進些散禽回來配種,聽聞這等限時特價,一時憂心有詐,又抵抗不了誘惑。
來的時候說隻是看看情況,連雲山頭轉一圈,也沒忍住。
他們看着連雲山上漫山遍野的圈舍裡懶洋洋的牲禽,就好似劍客遇見了絕世寶劍,珠女發現了璀璨貝珠,守财奴掉進了藏金庫!
不提城民散戶,就這三家都争得眼紅,下起單來毫不手軟。
他們也不是沒想過講價,買方總不嫌棄價錢便宜,奈何此時是賣方占了上風,楚辭一口咬死價錢,一副“愛買買不買滾”的模樣,倒也叫人沒辦法。
當然,這些都是後話。楚辭把這件事扔給項一,又開始了她的下一項安排。
“鬥獸大賽?”府衙内,縣丞細讀完楚辭列的計劃,眉頭已經皺起來。
鄰國圖南卻有飼養猛禽的風俗,可邀請他們和月然來州城參加鬥獸比賽,人多眼雜,本就不妥。
還得趕在十日内完成,也太趕了。
他剛放下手中紙冊,楚辭又遞上來另一份。
“還有“滁州報”,也該設立了,楚家牧場願出五百金,以作襄助。”
還有什麼比八卦輿論的宣傳更能增加影響力嗎?
别的州城都有小報,就滁州沒有,消息也太閉塞了。
當然,這也僅僅隻針對滁州城民,想來高官權貴的消息必不會慢。
一衙役面色凝重地入内,在縣丞身邊附耳低聲說了幾句話。
縣丞聽完,不僅沒有放松,神情更加沉郁。
他想了想,反而笑了。
“楚場主願以重金助滁州開報,這點無論如何我都要代城民謝過。”
“楚姑娘,我相信你是位行正事的可靠姑娘,也不知你說動哪位大人,願開這個方便之門,但州城出入對外域戶籍的審查極為嚴格,決不能輕許這等活動。”
他放緩語氣:“再說,十日内要往返月然、圖南,也确實太倉促了。必定是來不及的。這件事情不必再提了。”
縣丞的态度很是堅決,楚辭隻得先離開。
她行經府衙外廊檐下,而有另一隊匠人迎面走來,走到最前面的是一位精神矍然的老人家。
楚辭問:“那是什麼人?”
若是旁人問,衙役必不搭理,但楚辭的聲譽值的确刷的高,引她前行的衙役恭敬道:“河谷田莊的田老,還有幾位打井師傅。”
楚辭眉頭微挑,意味不明的收回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