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證明,覺沒睡好,有被吵醒,人的起床氣真的超大。
楚辭勉力睜開粘的死緊的眼皮,一夜過後,酒意已經消散,但頭痛的快要炸裂開來。
她暴躁的抄起枕頭向外一扔,可憐軟枕代人受氣“咚”的一聲砸在門上,又掉落地面。
而罪魁禍首仍不知死活,在她腦中狂轟亂炸、接連不斷地播放提示音。
楚辭搖搖腦袋,腦中似乎還不清醒,冷漠道:“關掉!閉嘴!”
耳朵終于清淨了。
隻剩雨打窗聲,淅淅瀝瀝。
楚辭微怔,疾步走到牆邊,将窗一推,細雨微風撲面而來。
視野中雨霧朦胧,潮氣升騰。
冷雨一下,烈陽便退,料峭寒風将人拉回冬末春初。
楚辭長籲一口氣,随即粲然。
她出房門打水,正碰上小染站在院中,仰頭閉眼,感受難得的雨露天澤。
這孩子真是傻站着光淋,傘也不打。
楚辭便絮叨了兩句,這樣不好,容易宮寒。
她寒不寒暫時不知,但力氣是真大啊
明明個頭嬌小,瘦削單薄,小染一擡手,穩穩當當的幫楚辭提起一桶水,水面都沒有晃動一下。
楚辭甚至能感受到她衣袖下逐漸成型的肱二頭肌。
一時間有些神情複雜,金剛芭比啊這是。
楚辭道:“先生的課聽的如何?書讀到哪本了?”
文武得兼修,不能光長肌肉,不長腦子。
擡頭與其對視,沒想到小染的神色比她更複雜。
楚辭懂了,昨日發完酒瘋,總是會有些尴尬的。
她自認善解人意,比個大拇指:“劍舞的極好,武藝高強!女中豪傑!非你莫屬!”
小染雙眸裡仿佛有晶瑩光芒閃爍,聲音細柔,卻堅定沉靜道:“謝謝東家。”
楚辭嗯嗯兩聲:“不用謝,學費都從你月銀裡扣了。”
打水回房間洗漱一番,楚辭換好衣裳時,雨也停了。
幹脆入城逛逛,因年關而歇業的諸多鋪子如今應該也開了。
系統還在禁言模式,楚辭也懶得理它,最近跳出來都沒好事,倒黴破抽獎系統。
她大概都摸清了系統任務的發布節奏,正如題刷多了四舍五入都能揣摩出題人的意圖。
自稱種田流養老遊戲,系統的任務倒也沒有逼的很緊,且牧場财富/聲譽/影響力三者數值要求較為均衡。
才解決完旱災對沖的事,影響力所剩無幾,接下來應是給她幾日休息時間,發新任務提高牧場影響力,沖擊三級牧場。
還不必她說,馬車已經備好,阿赢靜靜立于旁側,如松柏挺立。
他與楚辭目光對視,雙眸幽黑如潭,深不見底。
有句話說,與人對視,誰先收回眼,誰的氣勢就要低一截。
楚辭是這個理論的支持者,本着阿赢不挪,她也不挪的原則,盯了回去。
眼睛酸,頭還痛,算了。
楚辭先聲奪人,調侃道:“怎麼今日如此深情的看着我。”
阿赢:“嗯。”
他遞過來一個木盒,裡面數封信件:“牧野瑰給你送來的信件。”
取出一封看日期小注,三日前,楚辭歎道:“三天就能送過,還真快。”
阿赢一如往常平穩淡漠,隐有一絲不悅:“矛隼傳書,一日一封。隻是今日我才給你。”
這麼誠實的嗎?
楚辭狐疑道:“你是不是做了什麼對不起我的事情,今天怪怪的。”
陸長赢反問,“東家用過捕網嗎?”
當然,不過不是大魏,小時候還用它抓鳥,楚辭略作思忖,選擇搖頭。
陸長赢凝視楚辭,目光專注,平靜得近乎于冷漠,卻又在不經意間透露出一種令人不敢直視的深邃與力量:“心有所求,想抓緊,要先學會松。”
神神叨叨,還搞暗語,楚辭道:“松松松,上車!”
今天古古怪怪的不止她們倆,州城街道兩側,許多城民仰頭閉目,還在感受雨水鋪面的感覺。
敬畏,虔誠,一臉珍惜。
不得不說,這場景有點像邪/教聚會。
楚辭的馬車剛進城,一露面,就受到歡迎。
倒也沒有過分熱情與騷擾,隻是馬車屢屢停下,城民們都笑盈盈來與她打聲招呼。
“楚場主安。”
“楚場主歲歲康健。”
“楚場主去織坊嗎?我方才買了些糖油果子,你拿着吧。”
認識的也算了,不認識的阿嫂都支娃娃送她一朵芬芳小花。
又不是過年,也不是鬥馬會。
古怪,太古怪了。
楚辭想了想,解除禁言。
系統幽怨:【你終于想起我了?】
它說這句話的同時,提示音還在瘋狂響個不停。
楚辭打開系統日志記錄,昨日兌換完後隻剩兩百左右的牧場影響力,從半夜起開始近乎癫狂的加加加加加!
她數着面闆上顯示的影響力餘額,一二三四五——
眼花了,再數一遍。
五位數?!!
三萬五千八百七十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