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天明露出一個冰冷微笑:“你知不知道我是誰?”
楚辭忍不住凝思:“這句話好生熟悉。”
這句台詞不是——
陸天明又複一笑,極富攻擊性:“貿然登門,的确失了些禮數,珠簾尚可,我買了。”
随着她的話音,随從掏出銀子,另一人驟然猛力将珠簾一扯。
“吧嗒”一聲,細小珍珠頓時散落滿地,滾的四處都是,沾灰惹塵。
“哇——”氣氛頓時劍拔弩張,原本見勢不好準備開溜的客人們又頓住了腳步,實在沒忍住想看後續,會不會打起來啊?
陸天明不疾不徐道:“可惜,聽說剛剛賣出去一副,我不喜歡和别人用一樣的。”
“好了——”陸星乘從櫃後出來,一臉英雄就義的模樣往楚辭身前一站,堅定道:“我跟你走就是了,别為難她們!”
陸天明:“……”
她上下打量陸星乘,挑眉道:“你怎麼也在這兒?”
“啊?”陸星乘撓撓頭:“你不是來找我的嗎?”
楚辭打開荷包看了一眼,瞬間端起了最熱情最高級的待客态度,現在她知道對方是誰了。
人民币玩家!
她笑容和煦如春風:“姑娘,您稍等。”
“阿乘,快去拿掃帚掃一掃,萬一崴了貴客的腳怎麼辦!”
“小染,快奉上熱茶!”
她轉頭掃一眼,沒看見阿赢身影,聲音已經帶上了危險性,喚道:“阿赢,人呢?!你畫的珠樣本子拿出來,趕緊的!!!”
陸長赢原本隐在櫃後,終究是慢騰騰挪出來,從賬目下翻出珠樣繪本,不情不願呈遞上來。
楚辭接過,将其展開,熱切道:“姑娘覺着珠簾線斷聲好聽嗎?我這兒散珠串珠都有,多的是,您要喜歡可以買回去慢慢砸,高興聽個響聲。”
她凝視陸天明的眼睛都在隐隐發亮,人傻錢多,多好的姑娘!
示威!
陸天明看着兩個天潢貴胄、帝皇血親被她使喚的跟小厮一樣,心中冷笑,她絕對是在示威!
她又重複那句話:“你知道我是誰嗎?”
楚辭隻能憑本心回答:“貌若天仙,氣質不凡,還出手闊綽,一看就很有本事的江州妹妹。”
“什麼妹妹,放肆!”
楚辭疑惑道:“看年紀,你應該才十八九吧,叫聲妹妹也沒錯。”
陸天明霸氣昂首:“我已二十有八。”
“不可能,騙我的吧!”這回輪到楚辭震驚了,她無限熱切的握住陸天明的手:“好姐姐,你怎麼保養的,求教我!”
這廂陸星乘還在擔憂會不會給他們帶來麻煩,扯住陸長赢的衣角,竊竊道:“萬一她倆打起來怎麼辦?”
姑姑可不是什麼省油的燈啊!
陸長赢瞥了一眼兩人交談的場景——
陸天明面上帶着嫌棄與不耐,可被楚辭握住的手都沒抽開。
擔心她,不如擔心擔心自己吧。
腦中忽然浮現陸天明左擁嬌娘右抱郎君的畫面,一點靈想兀突的在腦中一閃而過,陸長赢猛然一僵。
他上前直接站進兩人中間,将她們隔開,先是對楚辭颔首:“東家。”
而後轉頭,不冷不淡道:“六姐。”
陸星乘感動道:“好了,不用掩護我,我來吧,你讓開——唔唔唔!”
陸長赢伸手一捏,将他捏成無法出聲的鴨子嘴,單手往外一推,冷冷道:“閉嘴。”
他轉身道:“六姐若有事,别處去說。”
“原來是陸姐姐,”楚辭欣然道:“那這樣,包含剛剛那珠簾,全場我給你打七折!但是捧場意思意思就夠了,别買太多,萬一付不起……不是!不好意思,我的意思是,心意到了就行。”
陸天明都要被氣笑了,好粗劣的激将法!
就這一鋪珍珠值多少錢?
陸長赢留書一封,從她那兒搬走的琉璃石和覆膜秘方随便哪一樣不比它們貴重!
要不是死盯着追蹤這兩樣物件的下落,她還不知道陸長赢放着好好的滁州城不去管,鬼鬼祟祟躲在這裡。
她幹脆利落打了個響指,随從當即奉上票酬:“一千兩,黃金。夠不夠?”
假裝挑珠,偷偷聽熱鬧的客人們:“哇——”
雖然這筆錢也不是進他們的口袋,光聽着都有種發财了的感覺!
楚辭眼中的陸姐姐仿佛蒙上一層朦胧發光的濾鏡。
她好美!好酷!好霸氣!好冤大頭!
啊不是,最後一個不算。
楚辭将票據一收,滿懷熱誠:“阿赢的姐姐就是我們的姐姐,六姐好!”
店鋪裡所有的小厮少年異口同聲:“六姐好!!!”
陸星乘左看右看,從衆道:“六姐好?”
陸天明一時語塞。
又被她繞進去了!
千兩黃金買下店鋪裡所有珍珠都綽綽有餘,多出來的銀錢楚辭心安理得一同收下,想來陸姐姐不差這點小錢。
好人呐,光是她這一筆,新任務财富值已經達标了。
“從今天起,”楚辭鄭重道:“您就是我們的貴賓會員,楚記買珠一律八折!”
陸天明忍了又忍:“方才不是還七折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