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姐姐果然很具有攻擊性。
陸天明平靜的聽完楚辭的想法,并不言語,隻是朱唇微勾,冷笑一聲。
這一笑仿佛某種訊号。
“锃!”的一聲響,身後列排的數位随從手中利刃已經出竅!
刀鋒寒芒閃爍,帶着不祥的警告氣息。
楚辭小心翼翼将架在脖子上的刀推遠些:“隻是個不成熟的想法而已,有事好商量。”
陸天明沒好氣的将人打發走了。
如果不是陸長赢仍然沒有表露身份的意思,她都懶得掩飾。
可真敢想啊,未經允許,擅自雕繪王族相貌乃是重罪!
楚辭如果知道她心中所想,必定要叫聲冤,哪裡擅自了,這不是跟她商量嗎。
這裡行不通,楚辭回頭又找風笙,挑了腦海中幾位著名的美人形象描述一番,讓他畫上。
什麼蒼井法子野結衣,柏芝祖賢和曼玉,她閱美無數,總能描述出一二。
風笙畫出來的人兒美則美矣……
就是總有點兒澀裡澀氣。
适合留在房間裡,半夜的時候獨自欣賞東方人體藝術。
她還是沒收了夜裡看看吧。
風笙梗着脖子,躲過楚辭的手,将畫卷起來一把抱在懷裡,神情微憤,難得的多說了幾句話:“楚姑娘,畫作是無辜的!隻有心髒的人看什麼都髒!”
楚辭琢磨着這句話,擰着眉,回頭問陸長赢:“他是不是在罵我?”
陸長赢輕輕瞥她一眼:“是與不是,心中不知?”
沒關系,楚辭還有備用辦法。
她将畫紙攤在阿赢面前:“牧野部落的牧野瑰,過年時來滁州的月然商隊那位首領,你見過的吧,你來畫。”
陸長赢巋然不動,牧野瑰身份并不簡單,對牧野部落的影響舉足輕重,不能随意對待。
他沉吟道:“未經他人允許……”
“沒關系,我已經去信問了,”楚辭模糊道,也沒說結果還沒傳回來,往好處想,他有二分之一的概率答應呢。
她與牧野瑰的筆友交情從離開滁州城時便開始了,隔上三五日便會去信一封。
陸長赢:“……你信中有提及,要将他雕成女娘模樣?”
楚辭一臉純善:“這個重要嗎?反正都是雕刻。”
陸長赢見勸她不動,換了個話題:“這麼多人,為何偏偏是牧野瑰?
楚辭誠實道:“因為他足夠貌美。”
迄今為止她見過的人裡,最為美豔張揚當屬陸天明,其次便是牧野瑰。
“你難道不覺得他高大又俊美,眉目深邃,鼻梁高挺。”
楚辭語氣中滿是不可描述之欣賞:“渾身黝黑的皮膚充滿蜜色光澤,黑皮大……咳咳,看起來就柔軟溫暖且富有彈性,上手一定很好摸。”
說到這裡,她甚至斯哈了一下。
仿佛親自上手摸過,無限回味。
咔嚓一聲,陸長赢面無表情的松開手。
斷成兩節的畫筆“啪嗒”掉在桌上。
陸星乘一臉驚恐,環視四周,他的生理性危險探測雷達瘋狂作響。
沒看出哪有問題,但他有種熟悉的危機感,仿佛犯了大錯後面對暴怒的舅舅,下意識忍不住兩腿發軟,隻想抱頭認錯。
陸長赢:“……好。”
好個屁!
他三兩筆畫出一個肥頭大耳,斜嘴歪鼻的醜男,醜陋的極具藝術性和沖擊力。
楚辭隻是看了一眼,那畫中人可稱猙獰的面容和腰間重重疊疊的皮肉争先恐後沖進她視線裡。
陸長赢平淡道:“不喜歡?還有别的。”
他又換了一張。
怪隻怪楚辭賭性深重,實在沒忍住想看一眼。
啊!
辣眼睛!!!
最毒男人心!
楚辭得洗眼睛。
居然這樣毒害她的眼睛。
她作為東家的威嚴何在?!
作為報複,楚辭将一堆的白玉石材留給他了。
“這就是你的任務,雕出門店展示雕塑!”
她指揮少年将材料放下,随即大搖大擺離去。
陸長赢凝視她漸遠的背影,歎了一口氣。
他的确也會些石雕功夫,提起刻刀就開始動手。
房間裡燈火如豆,一夜未熄。
牧場中所有人都有一個共識。
阿赢的來曆神秘,沉默寡言,但他應諾的事情就一定會做到,言出必行,沉穩可靠。
楚辭昨晚才将任務交給他,不過三日,陸長赢便已經雕好了石像。
三日!
在一個石雕師傅通常上工半月可以完成一座石像的常規情況下,三日!
楚辭啧啧稱奇,将覆蓋在高大石像上的白紗一扯——
她揉揉自己的眼睛。
事實上,在場所有人都做了這個動作。
高大白玉石雕像,雕刻出一張雌雄莫辨的俊美面龐,看起來略有幾分熟悉。
與陸天明的極緻張揚不同,“她”神色淡漠,面若霜雪,垂目而下,仿佛高山霜峰中的神女般高貴冷淡,散發着拒人于千裡之外的氣息。
單從顔值上來說,美的不得了!
但是——
楚辭掠過呆滞的陸星乘,一邊看看陸長赢,又看看雕像,肅然起敬。
行啊,阿赢,看你平時一副冷淡調調,給自己畫起女裝來毫不手軟!
居然還懂得美顔!
把自己雕的比本人更加柔和不說,五官的俊美程度都直接上了個檔次。
從路人級俊美提升到神顔水準,氣質淩冽如冰,鋒芒銳利的幾乎能将人割傷。
楚辭猶豫:“你确定要用這座雕像?”
陸長赢語氣淡淡,卻莫名有種咄咄逼人的危險氣勢:“不然用何人,牧野瑰?你真半點不擔心牧野部落尋你的麻煩?”
那道不是,楚辭誠實道:“我怕它擺出去,以後大街上都有人沖你叫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