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系統都爆粗口:【草草草草草——你背後!不知道為什麼但是感覺好恐怖!!!】
垃圾系統,早點不說!
這是楚辭在昏過去之前的最後一個念頭。
而後便兩眼一黑,無知無覺。
手腕處傳來的輕輕拉扯感讓楚辭從甜夢中醒來。
當她再次撐開沉重的眼皮,光線昏暗幽微,模模糊糊。
系統:
昏厥前的記憶湧上來,楚辭一個激靈,猛一定神,下意識朝手腕看去。
她躺在柔軟的床榻上,而陸長赢此刻就坐在床邊,低垂着頭,一層層将紗布纏于她手腕上。
昏黑的陌生房間,看不出外面是白天還是黑夜。
門窗緊閉,不留一絲縫隙,有股難言的窒息感。
楚辭一時間摸不準阿赢的心思,剛想閉眼裝昏,陸長赢已經擡目,直直看過來。
兩人沉默對視。
和陸長赢比耐心,她還真比不過,楚辭嘗試着轉動手腕,找個話題:“我的手怎麼了?”
不知道的還以為自己割腕了,紗布包裹的這麼厚實。
陸長赢俯身一拾,取出一對銀光流轉的精鐵鐐铐,乍一看還以為是女兒家的手钏。
等等,這個東西——
陸長赢面不改色的将鐐铐扣在楚辭纏好紗布的手腕上。
系統的聲線都在地震:【我們這是正經種田文啊!】
【别人就算了,他的高冷人設也崩了啊?!!】
楚辭:……閉嘴!
陸長赢幽幽道:“說來很有意思,人人畏我懼我,你卻總能自然地忽視我。需要我時聊說兩句,更多時候卻抛諸腦後,逍遙快活。”
“欲要取之,必先予之。”他眉目微彎,幽黑的眼眸裡卻沒有絲毫笑意:“阿辭……我可不茹素。”
一滴冷汗自楚辭的前額緩緩滴下。
危機。
大危機!
連南狄拓綁架都沒讓她感到這麼棘手的大危機!!!
沒想到在外流浪這一路,最難搞的關卡在這裡。
楚辭謹慎開口:“……這個铐鍊有點醜,能不能換成鍊子,一頭扣你,一頭扣我。”
她真心建議:“或者——款式讓珠記的匠人師傅來設計也行。”
陸長赢先是定定望她一陣,而後低着頭,仔細檢查柔軟紗布是否纏好。
确認鎖鍊不會磨傷她後,陸長赢方才擡頭,神色不明的看着楚辭,輕聲道:“我不扣你,但要你在諸天神佛前發誓,永留大魏,不得離。”
楚辭眼神飄忽,欲言又止,别說永留了,按照這個進度,三五年她就能回家。
此時陸長赢身上散發着一種令她十足陌生的危險性,求生欲讓楚辭把實話憋了回去,她一臉真心實意道:“聽你的!發!你說去哪座廟裡發!”
陸長赢微眯着眼,目光轉向晦暗,久久不語。
從他幽暗的眼神裡,楚辭仿佛能看出四個大字:“回答錯誤!!!”
她眼珠一轉,開始哼哼唧唧,感謝伊萊提供的演技素材。
一邊說手腕疼、肩膀疼,反正就是哪哪都疼。同時一邊手腳并用,往陸長赢懷裡鑽,像無尾熊一樣的纏住他。
陸長赢仿佛神佛入定,穩坐不動,任由楚辭親近,肢體交纏,他的目光居高臨下,一時間難辯喜怒。
久久後,陸長赢伸手,輕柔的掐住楚辭的臉:“明明無意,卻随心所欲撩撥他人,這樣的人簡直罪大惡極……東家,你說是不是?”
楚辭腹诽,感情好的時候叫阿辭,不高興了就叫東家,他也是個兩面虎。
面上八方不動,一副“你說什麼都對”的表情,點頭:“是的是的!”
幽黑空曠的室内阙然無聲,唯有微暗的燈火發出哔啪的響聲。
“但我還是想提一下,”楚辭建議道:“你要是喜歡這個風格,關起門來自己戴戴。就不必送我了,這種銀鐵铐鍊應該也蠻貴的,要節約!”
她真心實意道:“你每個月的月銀也不多,給我送禮不必這麼貴重,我替你心疼……實在要送,不準送這麼醜的!”
陸長赢不失嘲諷的笑了,倒也沒提醒楚辭,他擁有滁州一城,何惜區區錢财。
他淡聲反問:“替我心疼?恐怕也替項一心疼,替小染心疼,替牧野瑰心疼,連路過見之狸奴,你也要心疼……你心疼的人太多了。”
楚辭思考片刻,誠實點頭:“确實。”
系統:【……】
系統有點絕望。
楚辭問:“我得一直在這兒嗎?茶點和話本有沒有?”
她漸漸從警惕的狀态中脫離出來,又開始了一貫的隐性嚣張作風:“車上的畫本都看膩了,我要最新的!”
“這會兒到大魏了?可算回來了,如今是哪個州城,晚膳我想吃炒菜,風幹牛肉真的是啃夠了!”
也不知道她這番舉動又是哪裡戳動了陸長赢,對方冰冷尖銳的神色忽而緩和下來,低垂着頭,将楚辭緊緊抱住。
楚辭感覺自己險些被他勒死,輕手拍拍他的背,示意放松些:“不要老是垂頭,對頸椎不好。”
陸長赢很快又松開,他握住楚辭細細的手腕。
楚辭目光微不可查的下移:……真的有點懷念以前那個稍微有點肌膚觸貼就開始退避的阿赢。
陸長赢示意她看,而後輕輕在铐鍊接合極其隐蔽的某處稍稍撥動,兩個圓環居然“咔哒”一聲,縮出一條開口。
他輕輕一拆,铐鍊一分為二,這下真的能當手钏戴了。
甚至輕而易舉就能取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