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的房産田地早就置辦下來。
此處不比别地,地價極貴,要買山設場并不是一件容易事情。
不過恰好她面前就站着一位頗有能耐的大美人。
劃出一半的京郊皇家獵場,贈以楚家牧場,這也是穿雲大馬獨供官家的交換之一。
說起來,楚辭也能算房産大戶,每個州城不管去過、沒去過,都置辦有房産和田地。
地契疊起來都有一掌高。
從滁州一路到京都,中間騰過這麼多次地方,牧場的人已經熟門熟路,到了宅門,跳下馬車就開始清點東西,跟着在大宅中認地方,麻利的往裡搬。
獵場山頭是契約所贈,鄰近的郊外莊園則是楚辭買下來的。
陸天明極為妥帖,莊園内各類陳設一應俱全,連仆從都配好,直接入住都不成問題。
莊園外除了普通農田,還有大範圍郁郁青青的蛋白桑田。
天已漸寒,郊野多冷寂,樹木也挂黃,這片桑田生發的極好,又耐寒抗凍,瞧着滿目綠意,叫人心曠神怡。
蛋白桑種最開始在滁州全面鋪開時,由官衙從楚家牧場買入,轉而外售于民,價格低廉。
對外售賣的種子皆是系統商城出品的一代種。
官府又或者說陸長赢在價錢上内裡補貼不少,但也牢牢将其把握在手中,不允許對外城售賣,更遑論外邦。
往來之人甚衆,大家也不是傻子,很快發現蛋白桑的好處。
有心人專門試過,直接采集蛋白桑枝上芝麻大小的種子,也就是二代種。
也能種,如同一代種子般發芽生長。
但喂食禽類的效用差了許多,枯萎不再生發的時限更是大大縮短。
如今的一袋袋桑種幾乎是剛出楚家牧場,就進了陸長赢和陸天明這兩姐弟手裡。
他們兩人皆有意囤積,楚辭賣多少就入多少,幾乎包圓了。
起初桑種生意帶來的積分也隻是牧場積分裡小小一部分,這會兒随着數量上去,倒成了極大的一塊占比。
楚辭曾聽阿赢道,等局面穩定之後,他們會将蛋白桑種散入各城流通。
但同樣的,也會聯合城主修訂城律——
嚴查疆域關卡,外售官府蛋白桑種者,視同叛國謀逆。
露天庭亭有些冷,生着吹風。
陸長赢在手臂間挂着外披,緩步而來。
楚辭大喇喇攤開手,對方順勢俯身給她披衣,清冷如霜雪般的側臉輪廓就這麼湊近到她面前。
楚辭擡頭,見陸天明神色複雜,按着腹部:“怎麼了?”
陸天明直言道:“見了惡心場面,發嘔。”
正逢姜蘇來尋楚辭,他換了一身新羅裙,銀飾珠翠叮當響。
陸天明掃眼看去,頓時眼前一亮,含笑招手:“叫這個妹妹來陪我坐會兒。”
她隻管悠然松弛的仰靠在欄上,小侍極有眼色的半哄半拖着姜蘇過來,硬生生将他按在陸天明身旁。
很有逼良為娼的架勢。
姜蘇:“?”
他羞的滿面紅:“不不不——”
“不過玩笑,别怕。”
陸天明一隻手緩慢的碾着酒杯,手裡的酒杯輕輕貼上了姜蘇的唇。
她含笑道:“喝一口,放你走。”
隐藏在溫柔下的強勢,獨屬于上位者的氣勢。
她湊的那樣近,姜蘇嗅到滿腔馥郁的香氣,整張臉發燙發痛,手足無措,話都不會說了。
他隻能把求救的目光望向楚辭。
楚辭有些惋惜不能繼續看下去,她換了一副義正嚴詞的神色:“放開他,有什麼沖我來。”
她将姜蘇從陸天明懷裡拉出來,自己坦然貼坐到她身邊。
姜蘇感動又羞愧,眼裡的楚辭整個人都在發光。
舍己為人、正義善良的奪目之光!
陸天明輕笑,捏起了楚辭的下巴:“也可以。”
楚辭眨眨眼,美滋滋的感覺占到便宜了,順勢依偎上去。
陸長赢:“……”
他不容拒絕的将楚辭拉出來。
又把姜蘇塞回去。
姜蘇:“……”
陸天明逗笑完,話題另轉,問楚辭:“你可曾聽過景國段氏的發家史?”
楚辭搖頭,攤手示意對方繼續下文。
陸天明眉眼濃麗的好似胭脂染過,她看好戲道:“說起來,還與你有些相似。”
“景國前朝之時,段氏也隻是邊陲一小小牧場,突遇畜疫橫行,不知從哪兒迎來一位醫術卓絕的阮娘。”
楚辭挑眉,将這個名字在舌尖輾碾:“阮娘?”
“她不僅醫術了得,更是精通畜養,仿佛有點石成金的仙家手段,所蓄養的畜禽優中更優,在市面上無二家可比,在短短數年時間内成為臨近諸國中最大牧場。”
“當年前景朝有外族入侵,阮娘以戰馬萬匹和牛羊獻國,以退外敵,景皇親賜丹書,保段氏一族榮耀百年。”
陸天明意有所指:“你說像不像。”
楚辭誠懇發問:“哪裡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