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大搖大擺的轉身,由牧場随仆引他去見楚辭。
管事的擔憂并無錯處,對楚辭圍追堵截的人不在少數。
哪怕她今日并未以牧場主的身份出面,也就混在人群中,還是被有備而來的“客人”們堵個正着。
管事跟着林甯往裡走,視線内看到的人也越發眼熟,甚至有些人哪怕林家主在此也得慎重對待,可他們這會兒卻仿佛普通鄰家般和藹可親,極其有耐心的和楚辭叙着閑話。
管事越看甚至越心驚,在這兒他們林家還真發不上話。
可林甯的腳步未停,徑直走到楚辭面前。
楚辭眼前一亮,隐含求助的目光裡明明白白寫着:“快,把我撈出去。他們真的好多廢話!”
今日與她同行的是阿九,安靜的立在一旁當個背景闆。
林甯彬彬有禮的微笑,嘴角隐現一個稚氣梨渦:“世伯,冒昧了。”
他把楚辭帶到一邊,将身邊的随從和管事都遣遠些。
“好久不見!可算能喘口氣了。我都有些後悔對外開放,今日可以說十步遇一人,兩個時辰了還沒走出副館。”
楚辭感慨,并且習慣性虛假贊美:“你比上次見面要瘦削英俊不少诶!”
“的确是很久沒見了,”林甯認真道:“有印象的上次還是在江州,和你去賭坊見世面。”
他陷入了回憶:“對面的老千也不知是受誰指使,局局給你放水,連路人都能看出來了,就這樣的情況他還赢了你三百……”
楚辭不假思索捂住他的嘴:“你還是記點别的吧。”
“那就是到處在書局打聽秘戲春宮下冊,買主落款還挂我的名字……”
楚辭:“……怎麼開始翻舊賬了,那不是你們家的書局嗎,打你的名号,書局的籍冊更新快一點。難道你對我就隻有這樣的印象嗎?!”
“也不是,隻不過許久未見,諸多回憶湧上心頭。”
林甯道:“當然也有好的地方,還沒來得及恭喜你和滁州王殿下終成眷屬。”
“對了,上次來信你不是說殿下生辰,給他做長壽面。怎麼就沒後文了?”
“我聽說有可惡賊人借機下毒?當年兩國高深細作想要謀害殿下都沒有得手,究竟是什麼宵小竟有如此手段,聽聞殿下足足修養了半月,迫害我大魏棟梁,還白白浪費你的心意,太可恨了!”
楚辭:“……”
她用全新的目光審視林甯許久,而後回頭,嚴肅的低聲問阿九:“如果想滅口……”
阿九掃了眼林甯的守衛數目,同樣認真回答:“如果東家沒有當着他們的面問我,一炷香之内能收尾,保證别人懷疑不到牧場。現在可能要一個時辰,還需要南狄拓處理部分言論安撫事務。”
林甯道:“還有個事情,我在來的路上遇見一位精通賭術,他自行研習出一套”化牌術”,功夫好生了得,連戰我林氏十幾個賭場都沒被發現。”
楚辭冷臉一肅,義正嚴詞:“這不就是出老千!”
林甯:“大師也非常仰慕牧場主,想要和你學習釣術,切磋賭術,針對這一套化牌術讨教一番。”
楚辭睜大眼睛,仿佛重新認識了娃娃臉小少爺:“……行吧,你想幹什麼。”
無數商行如狼似虎盯着的容光水,就落到了林甯手裡。
當場簽契。
管事暈暈乎乎,尚不知所以。
這單子,就這麼拿下了???
楚辭感慨:“士别三日當刮目相待,你從前可不是這樣的。”
那時候的小少爺多好糊弄,腦袋瓜基本和陸星乘處于同一水平。
林甯笑笑,驕傲道:“阿爹說,你做事臉皮夠厚,嘴夠甜,心夠硬,且軟硬皆施,威逼利誘,雙管齊下,很有成大事的風範,我這才哪兒到哪兒,還得跟你好好學學。”
這句話說的格外真心實意。
楚辭沒有想到,有一日她也發出和陸星乘一樣的疑問。
“你是在罵我,對吧?”
兔子少爺長了牙。
“對了,我在來的路上——”
林甯在楚辭懷疑的目光中強調了一遍:“剛剛那個賭術大師不算,這次是真的,來的路上遇到一個好狼狽的少年,容貌極美,穿着衣裙,之前還把他錯認成姑娘,他說也是你的朋友?”
楚辭默了默,陷入了深深的思考。
要怎麼告訴他,孩子,那位女裝大佬……是你女神新鮮出爐的前男友。
同時也是你女神前前男友的雙胞胎兄弟啊。
楚辭道:“稍等。”
她掏出小本冊子,記錄了下來。
多好的素材,回頭“請”東方肴寫個新話本。
真正有實力的女娘。想看什麼情節都不用等話本先生想。
自己定!
就是不知道寫到完結的時候,她還在不在。
楚辭有預感,她回家的日子,很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