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德小姐把蘇菲送回了宿舍，巴林先生咬牙讓大家提前下班回去好好睡一覺。

好在，蘇菲很快醒來。她迷糊下床，倒水喝水，又看到伯德小姐半躺在自己的小沙發上睡着了——這幾天累狠了。

蘇菲從櫃子裡找出一個小毯子，輕輕給她披上。

回憶着自己倒下的感覺，她隻感覺那個瞬間自己被什麼擊中，所有的思想意識、神經知覺都瞬間消失，□□的倒下完全不受控制。

如果仔細分辨，她是先眼睜睜看着自己倒下，然後眼皮才合上的——如果有靈魂，那自己的靈魂更像一個事不關己的旁觀者。

疑惑……

蘇菲看到學院餐廳的打包袋被放在牆角——大概是其他同事送來的食物。

拿出一盒食物時，她還在裡面看見一張便箋：“需要什麼再找我，我今晚在學院。你好好照顧蘇菲，順便也休息一下。”落款是巴林。

看樣子巴林先生在自己扛着推進度，蘇菲心裡有點心疼和愧疚。

蘇菲默默坐在床邊吃東西，沒吃幾口，就聽見有人敲門。

奧利見門開就往裡進，一邊還大嗓門說話：“蘇菲，你怎麼樣！伯德小姐說你有事！”

蘇菲做了個噤聲的姿勢，指指書房：“伯德小姐也在，她睡着了。”

果然，奧利和蘇菲剛進卧室，伯德小姐就從書房出來看他們。

她晃着頭，上下看了一眼蘇菲，“蘇菲你醒了？感覺怎麼樣，要不要叫醫生，還是睡覺……”

伯德小姐困得厲害，扶着門框幾次眨眼，說話聲音發粘：“奧利你來啦……蘇菲估計是累壞了，我們最近太忙。”

蘇菲搖搖頭，“沒事，不要擔心。伯德小姐你快回去睡覺吧。”

“啊哈？”伯德小姐雙手搓搓臉，“那……我不打擾你們了，蘇菲你好好休息，我也回去睡覺。”

……

奧利皺着眉觀察蘇菲。

蘇菲安慰他，“突然暈倒也可能是因為最近太累了，我們畢竟事情多，之後多睡覺就好。”

蘇菲遞給奧利一個餐盒，“如果不及時吃掉，就會浪費了，有點可惜。”

奧利撇着嘴，點頭接過，三下五除二就吃光一個，不用蘇菲提醒，他就又拿起一個默默吃。

蘇菲看着奧利，他面無表情……也不知道現在在想什麼。

“不過，也有點奇怪，我暈倒時好像靈魂被抽出身體，就是那種旁觀着自己倒下然後什麼也不做的感覺。”

蘇菲叉了一個小番茄放入口中，“不是不想做，也不是被什麼控制了不能做。就……有點像，完全和我無關的事，我壓根沒意識到自己需要做點什麼保護自己……的感覺？”

她盡力描述，又覺得自己是不是想太多。

“額，奧利，我的意思……不知道你聽明白了嗎，就？”蘇菲的手在半空空繞幾圈，輔助着她的表達。

奧利把最後一口飯咽下，緩慢地點了個頭。

“我聽懂了。”他微微皺眉。

“所以，這正常嗎？”

奧利眉皺得更深了，“不……太清楚。或許你覺得不對勁？”

蘇菲點點頭。

“我當時在拖地，感覺牆角的黑色污漬好像長大了一點，那堆土或者灰或者油墨之類的東西，我怎麼覺得他們在長大或者活過來？”

想了想，蘇菲還是又補充了一句：“也可能是我暈倒前的幻覺。”

“那你現在呢？”奧利問。

“現在還好，和平時一樣。沒什麼特殊感覺。”

……

飯後撐着陪奧利聊了一會，蘇菲就想去睡覺。

“我想睡覺，好嗎？”

“那你去睡啊。”奧利不在乎，也沒意識到自己該走了。

“你不想回去嗎，龍穴可比這裡舒服。”

“不想，我還沒待夠。”

“那我睡覺又沒人陪你聊天，這裡也沒有有趣的書。”

“那我也呆在這。”說着，奧利就側身倒在了沙發上。

“不用啦奧利，你沒必要陪我……我真的挺好的，睡一覺就行。” 蘇菲沒想麻煩奧利。

“不走，你去睡，别管我。”奧利翻了個身，差點沒控制住滾到沙發下。他單手撐了下地，又從身下抽出剛才伯德小姐蓋的毯子抱在懷裡。

“真不走？”

奧利挺高的一個人縮起來躺在沙發上，怎麼看都很滑稽。

“不走，你去睡，别管我。”

奧利抖開毯子，披在身上。他看了一眼蘇菲無奈又好笑的目光，擡手就蒙住頭。

蘇菲不再與他糾纏，他願意待着也行。

“算了，随你便吧，我去睡了。”

————

奧利在想杜德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