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還沒動手,她倏然覺得身子暖洋洋的。蓦然低頭一看,自己身上飛濺的碎蛇肉沒了,惡臭味也消失的無影無蹤,垂落的小辮無風微蕩。
一道白色的靈力去除了她身上所有的污穢,她似有所感,立即回頭望去。
竟是驚竹動用靈力,替她施了一個淨身術,此舉真是……太贊了!
果然是她最中意的法術,行走修真界必備!
她也不客氣,沖他颔首道:“多謝!”
“客氣。”
“卞相惟!”剛替自己施了一道淨身術的卞相惟,正低頭整理自己的衣裳。隻是聽見這一聲喊,錯愕擡頭瞬間,就被突然撞入視線的時徑微來了個熊抱。
他臉上還帶着茫然,垂眸看着抱住自己,但實在嘴硬心軟口嫌體正直的親妹,疑惑說:“怎麼了?”
時徑微将人抱的真切,才暗自松了一口氣,卻忍不了一點,說話十分難聽,“看你死沒死,身上破沒破大洞,要不要給你補補窟窿?!”
卞相惟:“……”親妹就是這樣,隻是說話難聽了一點,其實心不壞的。
他沒啥反應,隻是一個勁撓頭傻笑,應星卻是第一個不樂意的那個,吃了屏息丹就開始嚷嚷。
“诶,時徑微,你這說話也太難聽了吧!好歹卞師兄他們忙活了好一陣,才除了這隻妖獸,你不感謝人家就算了,哪能這樣口出惡言呢?”
時徑微回頭瞥他一眼,一臉憤懑,“要你多管閑事!”
“诶,你!”應星不服氣,快步過來,卻被辛夷拉住。他側目去看辛夷,蹙眉道:“你拉我做什麼?是她……”
“誤會誤會,都是誤會。”卞相惟忙出聲,把控突然僵持的場面,歉意地笑了笑,“徑微是我妹妹,親生的。”
應星震驚:“啊?!”
辛夷同款震驚:“妹妹?!”
“是啊。”卞相惟滿臉真誠,然後笑道:“可能是我現在這樣子,她不太記得了,所以一時沒有認出我來。話說回來,你們見我的第一面,好像也沒有認出我來。所以,這個不知者不怪是吧,哈哈哈……”
幾個人就時徑微和卞相惟的親兄妹關系,瞬間展開了激烈的讨論。
早就猜到的阮葙甯抱臂在旁邊看戲,看來她猜的沒錯。即便是兩千多年沒用腦子了,這腦子還是一如既往地好使啊,哈哈哈。
“阮葙甯。”
正想着,突然響起的清冷男聲将她思緒拉回。她循聲去看,就見驚竹站在她身側,正眸色晦暗地看着她。在她目光看去之時,眉頭狠狠一跳。
她見此心中狐疑,但面上仍舊風輕雲淡,道:“怎麼了?”
“你,真的是剛入五行宗的小弟子嗎?”他眸色幽深,神色肅穆,帶着一身剛正不阿的氣勢。
阮葙甯不明,但覺厲,鄭重點頭,“當然,我的宗籍都有記錄的。我們宗門的大長老還誇我,悟性極佳,天資聰慧的。”
他應了一聲,垂眸片刻,像是做了一個重大的決定。然後再度擡眸看她,滿面真誠,言辭懇切道:“小弟子大比之後,你有興趣來玄劍宗當宗門交流生嗎?”
還以為自己土著身份要被拆穿的阮葙甯愕然一怔,茫然看他,遲疑片刻,道:“……啊?”
“你要是同意的話,我立馬玉符聯系我師傅,立即準備安排,免了你的交流費,還包吃包住。”
他越說越激動,似是不願意埋沒人才,聲音铿锵有力道:“阮葙甯,你真的是難得一見的劍修天才,我很欣賞你。你有興趣嗎?”
阮葙甯不知道該說什麼,隻能淺淺緩解尴尬,幹笑兩聲。
一直豎着耳朵聽見這邊的交談,卞相惟心頭一梗,拽着時徑微,倏然橫插一腳,将倆人隔開。
看驚竹的眼神活像是拱了自家小白菜的野豬,借用身高優勢,微微俯視着眼前這個少年,他咬牙切齒道:“你現在的形象,就像是那個會叫我‘老登,我鬼火停你家門口’的黃毛。當着我的面,拐我家小師妹是吧?!”
驚竹沒覺得自己的言語有何不妥,瞥了卞相惟一眼,順着他的肩線,望到了他身後的時徑微,他瞬間福至心靈。
“卞師兄覺得我此番提議厚此薄彼的話,那徑微也可以一起來玄劍宗當交流生啊。和葙甯一樣的待遇,怎麼樣?”
時徑微:“……”他是傻子嗎?
阮葙甯:“……”這無情道可真地道啊。
“你叫誰徑微?你叫誰葙甯?”卞相惟瞬間化身離婚帶倆娃的滄桑老父親,對上驚竹咄咄逼問,“徑微和葙甯也是你個黃毛小子能叫的?!驚竹是吧,我告訴你,去你們玄劍宗的交流生隻能是我家大師兄!你這個臭小子不要肖想我的親妹和我家小師妹!”
“……”驚竹好像聽明白他的意思,又好像沒太聽明白,忙辯解道:“卞師兄,你好像有些誤會了,我的意思是……”
“誰是你師兄?!你随便見誰都叫師兄嗎?!你怎麼那麼随便?!你這個随便的臭小子!你還敢狡辯……”
驚竹:“卞道友,我……”
“什麼道友?!誰是你道友……”
驚竹:“我……”
“你什麼你,你……”
明明剛剛還并肩作戰的師兄,這會兒突然就像是被奪舍一樣,翻臉不認人了。
驚竹也是百口莫辯啊!
同樣有這個想法的另外二人,悻悻閉了嘴。
應星低聲:“卞師兄這樣,好像離婚帶倆娃的老父親。”
辛夷附和:“一邊防騎鬼火的黃毛,一邊盯着會拱白菜的豬。”
應星:“我現在提,會不會被無差别攻擊啊?”
辛夷:“我也有此意,但我不想被當成黃毛和豬。”
“有道理。”
“私下問。”
二人狗狗祟祟結了盟,獨留唯一的勇者面對風暴,被口水噴得體無完膚。
面對這一結果,從阮葙甯識海冒頭的虞七很滿意。
虞七:這位師兄不愧是我的修真界嘴替,說的太好了。
阮葙甯:……
虞七:這種觊觎别人對象的人最可惡。
阮葙甯:那你不一樣?
虞七:我?我青出于藍而勝于藍啊!而且我是勾引,不是觊觎。
阮葙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