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所謂的志同道合的朋友,也是沒有絲毫戒備心就上了我的當,還對我全盤托出,你是個頂好的人……”
他用懷疑的目光,腳步不停地繞着阮葙甯打量了一圈,蹙眉說:“就你這樣的暴力狂,還能是好人?”
阮葙甯:“……”
“嘶,你是好人的話,我應該可以當聖人了。”
“欸,禁止無意義攀比!”她擡手,打斷後铮的無意義言論,正經問道:“現在輪到你坦白了,我好像自始至終都沒有明确說過,是我讓玄劍宗的人将極品化形果送來。驚竹到底是怎麼和你說的?”
後铮撇撇嘴,一副被猜到的無聊神情,“他說他奉師傅之命,将那枚極品靈果帶來贈與你。希望你不要因為組委後的事情心存芥蒂,之後若是再有玄劍宗的弟子遇險,他還是希望你能搭把手。”
“隻将希望寄托在我一個人身上?”
後铮聳聳肩,“他師傅說,你看起來比較講理,而且好說話。”
“……”阮葙甯對這句話持懷疑态度,但事實允許她小小的驕傲一下,“罷了罷了,他都這樣誇我了,我就大人不記小人過了嘿嘿……”
看她笑成那傻樣,後铮無語地抿了抿唇,到底還是打算正正經經地道謝。
“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是能讓玄劍宗的一宗之主将這枚靈果拱手相送,想必你也是費了一番功夫。”
他忽然正式抱拳,拱手一禮道:“當初虞七托我看顧五行宗,說日後我定能有所收獲。雖然他快把我忽悠瘸了,但令我最高興的事情,其實是看到你活生生的回來了。
阮葙甯,得知你隕落的消息時,我是萬萬不相信你已經死了。
後來,虞七帶回了你的本命劍。那個時候,你的劍靈因為你受到重創幾乎消散,弦月劍身破損,如同廢鐵。”
他話裡全然沒有了往日埋怨的意思,隻是多了兩分慶幸和釋然。
阮葙甯不置一詞,而是擡眸看着被藤蔓纏在樹上的兩人,神色有些複雜。
“嘶,這是啥眼神?”辛夷還是被倒挂着,隻是身上纏滿了藤蔓。
時徑微比她好一些,是正挂着,但也沒好到哪裡去。
“不知道啊,怎麼什麼也聽不見呢?”眼看着下面看不出什麼情況,她側眸看向辛夷。
蓦然察覺她被這樣挂着,都沒有爆發體内的一半魔族血脈,還詫異了好一會兒。
“咦,真是奇也怪哉。我記得上次你被我倒挂着,臉上好像還浮現了魔族的黑色花紋來着,這次怎麼沒事兒?”
經她這一提醒,辛夷也驚奇的發現自己居然沒有以往的靈力不穩,心悸也沒有出現。
她不由欣喜道:“欸,好像是啊。我現在一點心悸的感覺都沒有,就感覺是個普普通通的正常弟子。”
“說到這個。”時徑微借此引發舊事重提,與辛夷坦白初見時的敵意,“我想起還沒認出來你的時候,直接用颠倒陣法将你吊起來,然後你就入魔了。”
“你還當我是魔族卧底,說什麼都要拼盡全力把我除掉,得虧是驚竹和應星來得及時。”
她動不了手,隻能用眼睛左右轉動來訴說當時場面的危急,“當時,你拿着那麼長的冰刃架在我的脖子上,距離我的大動脈隻有零點零一毫米。那時的情況,那叫一個危機,我差點就沒了。
後來啊,某人就把我和那倆打成一個團夥了,出門就叫團夥作案。那段時間可給我内耗的不行,我還覺得是不是我哪裡惹着你了?
時徑微,你就坦率一點,你當時是不是吃醋了?”
時徑微聽她說的,嘴角直往上翹,然後順着她遞來的台階,邁步就走,“可不是嘛,還沒畢業的時候,我們四個可是大名鼎鼎的學院F4。結果一畢業,聚是一團火,散去各片區。有空聚餐都像是天南海北走親戚似的,吃頓飯三四個小時就散夥。
看着他倆護着你的時候,我心裡可酸了。我還以為你們都沒認出我,打算就此把我這号人排除在外了。
可結果……”
“可結果,我們仨第一眼就認出了你,你還是那個擰巴勁,好認得很。”
辛夷樂呵呵地說:“本以為有生之年咱們F4沒機會再聚了,沒想到一個閉眼睜眼就到了這裡,就當是再續前緣,看看我們四個多有緣分。”
時徑微聞言,失笑出聲。
“也就是你倒黴到這個份上,還是如此樂觀。”
“倒黴嗎?”辛夷提溜轉了一圈眼珠,深吸一口氣,笑道:“你不覺得很帥嗎?自然生成的花紋诶,我知道的時候,可給我高興壞了。我小時候就喜歡在自己臉上塗塗畫畫,現在直接有了一個現成的,多酷!多帥!”
時徑微:“……”
“該說不說,我們仨還偷偷編排你和你哥是一對來着……這是能說的吧?”
時徑微:“……嘶,不能說,你也說出口了……”
“話說,我們四個關系那麼鐵,你都沒有告訴我們,太見外了!”
時徑微:“他畢業之後就失蹤了,隻留了一張二十多歲時的照片給我。入學之前,我隻見過他一次,他說以後就讓我當他死了。而且我以前可沒有這擰巴勁,都怪他!”
“啧啧啧,原來如此啊,這期間肯定有大故事。”登時,辛夷兩眼爆發出來自即将吃到大瓜的興奮光芒,直叫人閃瞎雙眼。
她咧嘴一笑,繼續說:“來來來,說出你的故事,我們……”
……
“現在又招緻了一個半魔族血脈……”
後铮輕啧一聲,眉頭皺得更深了。他忍不住雙手叉腰,滿眼嫌棄地看她,“阮葙甯,你到底是想鬧哪樣?安?”
阮葙甯輕咳一聲,目光無處安放,隻能四處亂瞟,然後心虛地說:“那個,我……咳,我這不是全當做好人好事嘛。畢竟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而且,這不是有你這個專業戶嘛,我給你找點事情做。”
後铮:“……”
後铮:“……那我謝謝你?”
“哈哈,倒也不用那麼客氣。”她還怪放松地笑了笑,随意地揮揮手,示意後铮不要把這件事情放在心上。
看得出來,她有點眼力勁,但是不多。猴子的眼色都沒看出來,那活人的眼色估計夠嗆。
聽到這樣的回答,他隻覺得火氣在蹭蹭上漲,然後不得不壓制怒氣,猛地深吸一口氣,用以緩解心中的憤怒。
“後铮,你教教她倆吧。”
蓦然聽到這一句話,後铮的呼吸聲戛然而止,幾乎是下意識地屏住呼吸,眸光看向說話的人。
阮葙甯彎了彎眉眼,嘴角揚起一個溫和的弧度,“我覺得她倆會變得很強。看着她倆,就像是看到了曾經的自己,突然就開始多愁善感的懷念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