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語氣，這樣的神态，已經有多久沒見過了？

自從林品如以高珊珊的身份強勢歸來後，洪世馨就再沒從對方的身上看到從前的影子。之所以一開始沒能認出愛人，也跟這個原因不無關系。

她深知品如對整個洪家恨之入骨，從不奢望她能對自己有什麼好臉色，哪怕分開的這幾年對她的思念已經到了泛濫成災的地步，也從沒想過要去打擾她。

可現在，被她悄悄放在心尖尖上的心上人，卻主動拉住了她的手，語帶懇求地叫她不要走。

這是不是證明，品如對她，也不是完全沒有感情的？

洪世馨有些僵硬地站在原地，沒說走，也沒說不走。理智催促着她趕緊離開，可好不容易看到品如這麼溫柔和氣的樣子，她也實在舍不得拒絕。

僵持了幾分鐘，洪世馨突然聽到林品如輕聲說了一句話，而這句話仿佛一道驚雷，蓦地砸在了她的心頭，久久不能平靜。

“如果我說，我沒有跟高文彥在一起，你會信嗎？”

洪世馨難得有些愣神。

品如剛剛在說什麼？

如果她沒聽錯的話，品如剛才是不是說過，她沒有跟高文彥在一起。

好端端的，品如為什麼要對她坦白這件事，難道是看出來自己喜歡她了嗎？

可她說這個又是什麼意思？是在表明她已經被往事傷透了心從此再也無心情愛，還是看出了自己這個昔日的小姑子對她的不合時宜的愛意，借此試探自己？

總之，洪世馨在這一瞬間想了很多，就是沒有往那個看似最不可能的方向想過。

不是不願想，而是不敢想。

畢竟，自作多情這種事，太傷人傷己了，她不敢嘗試。

雖說在心裡密密麻麻想了一堆，可最終，洪世馨也還是沒舍得走，而是如了林品如的意，重新坐了下來。

隻是這一回，她很難再像剛剛那樣強裝鎮定了。

林品如的表現，不再像從前那樣毫無城府，隻随意聊了幾句，她就差不多聽出來對方是在套她的話了。聽到品如隐晦而小心翼翼地詢問自己的感情生活，洪世馨有些不可置信地微微睜大了眼，目光在一旁自顧自跟毛絨玩具玩耍的寶蓮身上一閃而過，見對方并沒有注意到二人的談話，這才松了口氣，真假參半地回答道：

“我早就有了喜歡的人了，隻是她不愛我，我也沒有可能跟她在一起。”

“哦，是嗎？”不知道為什麼，林品如看起來有些失落，可随即很快追問道，“但你不嘗試一下，又怎麼會知道她的真實想法呢？萬一她也……喜歡你呢。”

最後幾個字，她說得很輕很輕，仿佛羽毛般在洪世馨的心頭輕輕拂了一下。但今時不同往日，洪世馨到底已經過了愛憎分明的年紀，雖有激動，但更多的，卻是釋然。

“我從不在乎她心裡有沒有我，隻要她過得開心，我就心滿意足了。”

“世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