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星給蔣芙脖子上的掐痕上藥,罵了傷她的人幾句:“誰這麼狠的心,娘子這樣細弱的脖子都舍得掐,再用幾分力氣,怕是都要折了!”
蔣芙聽她埋怨,感受到久違的溫暖,眼眶有些濕潤。
“謝謝你。”
星星愣一下,站住步子,無奈道:“娘子客氣什麼呢。我先回去了,小李小趙有用的不方便的地方,就打發來找我,我幫娘子!”
小李和小趙自然沒有用得不方便的地方。作為郡公府裡挑出來侍奉外人的丫鬟,她們手腳麻利,嘴也嚴實。
蔣芙被兩人從裡到外伺候一遍,舒舒服服地送進榻上。
帷帳被小李拉下。
“娘子舟車勞頓,小趙找來了安神的香,娘子可要點上?”
蔣芙道:“可以,謝謝。”
“娘子不必道謝。”
這邊蔣芙睡下,另一邊,沈聽南也為公女題完詩,回了住處。
進門前,她望了好一會兒蔣芙的院子,憂心她的傷勢。
蔣芙說話太難聽,她一時沒控制住怒氣動手,也不知她現在還難不難受。
她一定恨她恨到不行了。
沒關系,她說了那些話,張闵也要被她恨。
她不能和芙芙同心,那誰都别想接近芙芙一步。
進到屋裡,有人似乎等她等了好久。
沈聽南微微一笑,回頭将伺候的丫鬟留在外面,一個人走了進去。
“張郎君,又見面了,你找我有什麼事啊。”
張闵一貫沒什麼表情,頗有冷感,如今卻面帶怒容。
“是你傷的她?”
沈聽南捋了捋披帛,漫不經心道:“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她情緒不佳時,和蔣芙的模樣幾乎重疊。
蔣芙客氣時,也和她恍如一個模子刻出。
張闵掐住沈聽南的脖子,将人從地上提了起來,直到掐痕與蔣芙身上深度一緻,才松手放了她。
沈聽南跌坐在地,不停咳嗽,大口喘息。
屋外丫鬟聽見了,擔憂道:“娘子!怎的了?可否需要我們進去!”
丫鬟将要推門,沈聽南及時開口:“不用,我吃嗆了東西,沒關系的,你們去忙吧。”
兩個丫鬟還是不放心,又問了幾句,才去忙各自的。
沈聽南搖晃着從地上站起來,整理衣服:“張郎君還是一如既往知分寸,我傷了芙芙多少,你便還我多少。”
“沒有下一次,不然我殺了你。”
這話像蔣芙威脅人說的,但由張闵說出口,真實性不言而喻。
沈聽南笑出聲來:“你殺了我試試?芙芙這輩子都不會原諒你。你以為我對于芙芙是什麼?嬢嬢去了,我就是芙芙心裡分量最重的人,你殺我,你這輩子都别想在芙芙心裡翻身。”
張闵沉默。
“還不走嗎,張郎君?念在你我舊識一場,我才替你隐瞞行蹤。你再不走,我可就幫不過去了。”
“你以後,不要挑撥我和她的關系。”
他能想到“挑撥”這個詞,也算是進步了。沈聽南略提起一些警惕:“張郎君言重了,我隻是說出實情,何來挑撥?”
“是你問我蔣芙狀況,說要安慰,最後卻拿來當作把柄激怒她!”
“聽不懂你說什麼。”
張闵無理可講,無話可說,負氣從後窗跳了出去。
沈聽南看着敞開的窗,心情輕快了一些,因為現在最倒黴的不是她了。
她柔聲道:“若竹,能幫我弄些茶水來嗎?”
“好的娘子。”
晚飯時候,郡公一家在飯桌前用膳。
問起兩個伴讀的事,駱沁歡快回應:“都接來了,兩個姐姐都很好!我很喜歡!哥哥也喜歡!”
郡公眉毛一擡:“哦?”
他瞥見兒子臉色難看起來。
“你哥哥喜歡哪個姐姐?”
駱岢皺眉道:“父親,不可妄言!怎能在背後污女兒家清白!”
星星冷臉道:“公子莫急,污蔑女兒家清白的并非郡公大人。”
駱岢:“……”
駱沁憋笑着清了清嗓子,兩個小酒窩挂在臉頰上:“爹,我跟你說,今天我和沈娘子有事先離開,留蔣娘子一人在芙蕖園賞花。然後……”
“然後如何?”
“然後哥哥也在,他在荷塘裡泛舟,趁蔣娘子不注意,摸人家手!”
駱岢面紅耳赤:“住口!”
郡公震撼看向兒子。
“這,阿岚,其中可否有隐情?”
駱岢臉色鐵青,從座位上起身,話語千回百轉,最後:“……沒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