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被你一帶而過的前因,别着急,馬上就是你最關心的部分了。”
白明旭道:“蔣文行瞞喪不報,蔣娘子被公女看中,請為伴讀,便也無法遵禮守孝。案發當天,蔣娘子在郡公府同葉女官學習。有人看不慣她過好日子,暗中籌劃讓她付出違約的代價。”
“賤婢月桃,事到如今,你還不招嗎?你究竟是誰的人?為什麼憑空出現,成為了能佐證真相的蔣家奴才?”
月桃跪伏在地,忽然一抖。
白明旭眼疾手快蹲到她身前,掰開她的嘴:“拿塊布塞進去,她要咬舌自盡!”
副官緊急處理,将月桃手腳綁在一起,以防她再有什麼動作。
白明旭吩咐:“拖下去,用刑,打到她松口為止。”
“是。”
蔣芙深深看着他們。
白明旭發覺她的目光,對她眨了眨眼,輕松調皮一如往常,但轉過頭就變回了那副面孔。
“殿下,殺人者并非蔣娘子,而是那個居心叵測的金無盡金員外。他設計陷害蔣娘子,迷暈蔣娘子的護衛張郎君,奪走貼身物品與兵器,僞造殺人真相!這是在金府排水處找到的迷藥殘渣,請殿下過目!”
“金無盡為一己私怨,不顧人命,藐視皇權,還請殿下準許我去徹查金家,以免之後還出現這種情況,給蔣娘子和整個洛城的百姓一個交代!”
魏璟遠遠看了那包藥一眼,便撇頭道:“既已查清事實,接下來如何做,就請白小郎按齊法辦事。”
“遵命!”
白明旭後退,他的人也跟着後撤。
有官吏從外面跑入禀告:“大人!衙門外有人自首!說是來自金府的!為蔣主簿之死來認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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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鬧到最後,是金府管家出面将罪責攬在一人身上。
蔣芙脫罪,被文王帶到驿站,眼下侍女正為她膝蓋上藥。
隻是磕了地闆一下,她不認為有什麼照料的必要,但文王很堅持,不僅給她找了大夫,還給她準備了湯浴和午飯。
一切收拾妥當,侍女帶她去拜見文王。
蔣芙問:“公女也在嗎?”
侍女疑惑:“公女?娘子是說洛郡公府那位嗎?她自然好好在府裡待着,怎會在殿下這邊。”
蔣芙歎了口氣。
不論真相如何,她平安無事。
案子到了收尾的時候,駱沁怕是不會再來見她。
這樣也好,她是公女,已經為相識幾天的情分做到了極緻,給她搬來了這麼多救兵。蔣芙見她也隻是道謝,公女怎會缺她的道謝,不見便不見吧。
侍女站在文王門前:“殿下,蔣娘子來了。”
屋内傳來虛弱的咳嗽聲。
“進。”
侍女推開門,往後讓了幾步,等蔣芙走進去以後,再将門合上,站在門外看守。
她身姿修長,舉止利落,也是練過武的。
蔣芙尋思自己要不要也學幾招防身,走進屋内。文王白衫松散靠在桌上,看她:“蔣娘子來了,可休息好了?”
蔣芙雖然感激這位救她一命的貴人,但這種不知來意的私下召見,讓她心存警惕。
“多謝殿下招待,已休息好了。”
“那就好,不要生病,生病很難受。”
魏璟朝他側旁的椅子擡了擡下巴:“坐,蔣娘子,站着幹什麼?”
蔣芙心情複雜,試探着坐了下去。
“我聽聞,娘子與沈娘子是從小一起長大的手帕交,娘子看着倒比沈娘子顯小,如今幾歲了?你如今孤身一人,往後可有去長安的打算?”
蔣芙意外他和自己提起沈聽南,老實回話:“十五了,沒想過去長安。”
“長安乃天子之都,天下人人都想去,你不想嗎?”
沒等蔣芙回答,他便道:“娘子若想,可與我說。你與沈娘子情同姐妹,我心系沈娘子,願将她的姐妹,視作我的姐妹。”
“蔣娘子若來了長安,說不定,沈娘子也會來長安。”
蔣芙聽他近乎自言自語的聲音,微怔一下:“殿下今日相助,是為了聽南?”
“是啊。”他毫不遮掩,“我牽挂她,拖着病軀來了洛城。恰逢你遭人陷害,她寫信向我求助,我認為是緣分。”
蔣芙一時不知怎麼回話。
竟然是沈聽南在救她?
沈聽南救她?
她?
她緊攥着膝上的裙擺,聽到文王說。
“我此生若能有幸與她結緣,定會把蔣娘子視若己出。”
蔣芙:“……”
她詫異擡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