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也這麼長時間了,除了提比略你就沒看上其他人?”特倫西娅打趣。
随着尤利娅長大,進入适婚的年齡,哪怕已有婚約,也擋不住衆多元老貴族們撬牆角的熱情。
因為屋大維特别的寵愛,尤利娅在衆人心目中的地位越發特殊。若是先前沒什麼特别的話,如今則能證明她有能力影響她父親。這便完全不一樣了。
于是,無數的“青年才俊”盯上了她家院子後面的那幾棵大樹。
從第一次被草叢裡出現的人吓個半死,到後面習慣,尤利娅隻花了一個月的時間。
平均五天就有一個人試圖和她搭話。還有锲而不舍來好幾次要和她“偶遇”的。
“兩星期前來的那個挺英俊的。說真的,我心動了。”尤利娅對着特倫西娅回憶,“他是我剛起床沒多久的時候來的。說要帶我去好玩的地方。”
“啊,這可不行。多危險啊。”特倫西娅的浪漫腦下線,替換成了生存腦,“你應該沒答應吧?”
“沒答應啊。當時我被三個奴隸抱着呢。”尤利娅聳肩。
特倫西娅:“……這是生怕你被搶走嗎?(物理上)”
當時的場面挺滑稽的。尤利娅一想到就想笑。
她像是身上挂着三個考拉的樹,對方則像個試圖上樹的猴子。
特倫西娅:“這群人是把你當傳聲筒了。”
尤利娅點點頭。
“很遺憾,我還以為他們真是因為我的魅力才出現的呢。”她郁悶的看了眼自己平平無奇的胸。
特倫西娅伸手揉揉她的臉:“你還小啦。”
尤利娅:“這是把我當做跟屋大維互相拉扯中的一環啊。”
屋大維知道這件事後,神情先是變得古怪,随後才是生氣。
他沒有出手趕走這些人,而是把這個“任務”交給了瑪爾凱路斯。
“這是你的未婚妻,你應該想想辦法。”屋大維試圖激起他的雄性領地意識。
瑪爾凱路斯答應了。
保護未婚妻不被騷擾是他的義務,瑪爾凱路斯沒多想。他安排了額外的奴隸守在尤利娅的院子裡,以應對那些想要做什麼的人。
權力就像一位衣衫半露的絕世美女,吸引着男人前赴後繼。
尤利娅為這些人的大膽與直接感到驚訝。
“到底是誰先開始的?”特倫西亞問。
“那個人…”尤利娅神情複雜。
事實上,隻要能放下面子,還有什麼做不到的呢?
“有一個看起來已經三十來歲的人,和屋大維差不多大。”尤利娅說,“他從牆上跳下來的時候身形十分利索,應該是做足了準備。”
對方上來就單膝跪地,希望能和她說說話。
尤利娅當時還沒有被圍得裡三圈外三圈。一下子就被突襲到近前,跑不掉了。
對方說,希望她能跟屋大維說說情,提前放他父親出獄。父親當年的犯下過錯也已經受到了應有的懲罰,如今隻希望能回家和親人一起安度晚年。
“送給你,我美麗尊貴的小姐。”男人拿出一束鮮花。
面對鮮花怼臉,尤利娅隻能接過。
花束上頭挂着的一枚寶石項鍊,這是他真正要送的東西。
她連忙想把東西還回去,對方已經離開了。
聽了這件事後,屋大維長長的歎了口氣。
“是他啊。當年我記恨普布利烏斯,恨他偏心,明知道恺撒是被刺的那個,還是支持布魯圖。他可是恺撒為我請的老師。這麼多年來我一直拒絕見他的家人。”屋大維的語氣既有傷感又透着懷念。
屋大維第二天就去釋放了被關押了二十三年的普布利烏斯,順便一并釋放了許多安東尼派的激進分子。
雖然他卸任執政官,但由于他對羅馬的控制和管理從不松懈,其他任何人都無法繞過他去做決定。
這樣就導緻了屋大維還是實際上的掌權者。
他要求放的人,第二天就放出去了。這個消息是因為受到了誰作為傳話人的影響,也被衆人所知。
屋大維沒有收那條項鍊,尤利娅交給他後,他又派人轉贈給了那男人的妻子,提醒他“你是有妻子的,不要再爬别人家姑娘的閨房”。
一時間尤利娅的後院熱鬧非凡。
尤利娅這邊門庭若市意味着屋大維地位的穩固。所以屋大維對這種事的态度顯得暧昧起來。
他這樣的暧昧反倒像是個積極的信号,于是接下來凡是有求于他又不方便直說的,少不了要試圖爬一次她的牆,請求她傳話。
次數多了也很煩,尤利娅跟屋大維抱怨這事。屋大維說:“你是有未婚夫的,叫他保護你吧。”
尤利娅對特倫西娅講述着這段時間關于她後院那棵樹遭遇的一切。
上面全都是男人的腳印。
“他能行嗎?”特倫西娅對屋大維的這個回答翻了個白眼。
“我看是不行。”尤利娅吐葡萄皮。
她這個兄長真的是越發窩囊了,别的男人都爬到她房門口了還不做些什麼。
“那幾個奴隸能頂什麼用,他不在外頭把那些男人處理掉,後續的事是不會停止的。”特倫西娅說。
“所以我沒法依靠他。我拜托提比略幫忙了。”尤利娅笑嘻嘻的湊到特倫西娅耳邊。
“什麼?你讓他做什麼了?”
尤利娅小聲地把讓提比略帶人埋伏在樹後把爬樹的人抓起來打一頓再丢出去的事。
“你快勸勸你父親,讓他解除你和瑪爾凱路斯的婚約吧。”特倫西娅忍不住撇嘴,“最好成全你們這對有情人。”
“誰知道呢。提比略雖然幫忙了,但我看他隻是出于義氣吧。”尤利娅摳摳手指。
雖說二人親近了很多,但完全感覺不到暧昧的氛圍。
“害,小孩子懂什麼義氣,那是因為喜歡你啦。”特倫西娅不停戳她肩膀。
尤利娅扁了扁嘴。
真的嗎?
提比略最近被屋大維影響很深,簡直快變成屋大維第二,動不動就對她發表“男人如何,女人又如何,我應該如何,你又要如何”的言論。
對這點尤利娅煩得很。
她隻能好聲好氣的哄着他幫忙,然後把他的話都當放屁。
兩個女人在這裡叽叽喳喳,而外頭,瑪爾凱路斯正朝着阿格裡帕所在的營地快步前進。
未婚妻的後院總是有企圖翻牆而入的人,這件事已經不是新鮮事了。
阿格裡帕将軍提過要派人去保護她的後花園,屋大維卻說這一切都交給瑪爾凱路斯安排。
阿格裡帕便找瑪爾凱路斯單獨談話,示意他想想辦法。
瑪爾凱路斯應了,他的所作所為就是在未婚妻後院放幾個奴隸。
這種行為讓阿格裡帕欲言又止。
他想說這樣沒用,又覺得自己沒有立場教他怎麼做。
算了,還是間接的……
瑪爾凱路斯被請到了阿格裡帕的辦公室,他看起來像是沒睡醒。
“坐吧。”阿格裡帕示意。
瑪爾凱路斯走到一旁的椅子坐下。
昨晚他把積壓了很久的公務一次性處理掉,熬了大半夜,此時顯得很沒精神。
阿格裡帕知道他忙活的事,歎了口氣。
“這樣,我給你兩個十人隊的人,”阿格裡帕說,“你去替我整理防務。”
“好。”瑪爾凱路斯問也不問的應下。
“行了,去吧。”阿格裡帕擺擺手。
瑪爾凱路斯行禮後出門,拿着阿格裡帕的調令,帶着調好的二十個人去巡邏訓練場。
他聽到有人低聲議論着什麼。
“……尤利娅·普莉娅?好可愛的名字。”
“畢竟是奧古斯都的普莉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