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面面相觑,阿東看向燕辭北,問:“那個身嬌肉貴的少爺……在做家務?”
燕辭北:“……也許是,田螺少爺?”
怎麼聽都有些天方夜譚。
難道是因為他幫楚憐打了一下手/槍,這小子就進化成賢夫良父了?
——還挺立竿見影呢,愛打多打。
半時辰不到,田螺少爺從農舍裡鑽了出來。
他的衣服還是一絲不苟,平靜宣判:“我睡新掃出的那間,姐姐睡小南那間,你們兄妹一起睡。”
阿東不滿:“憑什麼——”
一顆飽滿的夜明珠遞到眼前。
楚憐舉着它,塞給阿東:“憑這個。”
阿東:“行。”
小南驚歎連連,跑進房裡參觀一圈,又跑出來握住燕辭北的雙手,兩眼亮閃閃的:“真的很幹淨耶!而且雜物全都堆好了!怎麼做到的,又快又整齊!”
燕辭北默然閉眼。
怎麼做到的,鈔能力呗,符箓當成草紙燒,讓他就地變座仙宮出來都有希望。
“真是人不可貌相。”小南嘻嘻笑着,踮腳在燕辭北的臉上親了一口,“那我就和哥一起睡啦,姐姐明天見!”
楚憐瞪眼,一手把燕辭北拖個趔趄:“你不要碰他!”
小南吐吐舌頭,扮了個鬼臉:“好好好,知道你是姐姐奴啦。”
說罷拉起阿東,一溜煙跑了。
燕辭北看着楚憐的脖頸都染上绯色,不知是氣的、羞的還是累的。
運用符箓雖然比掐訣輕松得多,但也要用靈力焚符,這麼忙碌半晚,楚憐還能生龍活虎地和小南吵嘴,很難不讓人佩服。
“今晚做得很好哦,但要注意别讓自己太累!”燕辭北拍拍楚憐的肩,目光恰好落到他的指上,“你的手怎麼回事?”
楚憐立刻往身後藏了藏,但為時已晚,燕辭北看到了指節上輕微的青紅。
那些青紅和因練劍而生出的繭子的地方完全不同,顯然是新鮮磨出的傷痕。
這孩子居然不止使用符箓,還真在親手幹活。
燕辭北深吸一口氣,竭力引動體内靈力。
艱難地掐出一個療傷手訣。
淡淡的微光仿佛火舌舔上楚憐的手指,明明沒什麼溫度,還是讓楚憐猛地一閃,瞳孔震蕩。
像是被勾出什麼情緒,楚憐咬牙轉身,背對着隐隐發抖,似乎在極力地忍耐。
燕辭北擔憂不已,壓低聲音:“怎麼了,不舒服嗎?”
楚憐沒有回應。
燕辭北隻得自己猜:“難道是剛才沒弄幹淨?你自己學會了嗎,不行為師再幫你……”
楚憐:“我會!”
燕辭北突然被他截話,一時無措,隻好用手梳理楚憐汗濕的長發:“那我送你回房間?”
可這次還是被楚憐躲開。
“别碰我了,師尊。”
楚憐咬着牙說,他的顫抖越發嚴重,甚至彎下腰去,後頸沁出一層薄汗,“不然我會胡思亂想,我會……更難受。”
燕辭北怔在原地:“為什麼?”
“……”
楚憐煎熬地歎出一口氣:“就是你這種遲鈍的樣子,完全不像一個女人啊。”
燕辭北:“!!!”
他忘了!他忘了正常女人不會随便給異性打槍了!!!
不對,不對不對不對。
他不是正常女人啊,他是男人——不對,他是楚憐的師尊!
上輩子他第一次接觸小黃圖的時候,也是媽媽細心引導他學習生理知識,才讓他早早明白了兩性差異。
并且他從少年時就發誓,要把這種單純的生理需求上升到崇高的純愛境界……
談性色變是錯誤的!落後的貞操觀念更是大錯特錯!
于是楚憐眼睜睜看着師尊的臉色幾經變化,最終凝成沉重的嚴肅。
然後,燕辭北握起他的雙手,莊嚴如授課:
“一日為師,終身為母。你本就不該用兩性的眼光看待我們高尚的師徒情誼。至于為師不像女人這個問題,記住,為師是娘,不是女人,是娘!!!”
楚憐:“……受教了。”
他在如此炙熱、如此慈愛、如此深沉的凝視下,甚至感到一絲羞愧。
真是多餘這麼一嘴。
暗示沒到位,反給自己找了個新娘。
……啊啊,新娘。
師尊就是師尊,師尊怎麼可以是新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