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老了，不是傻了，當初你背我上山看老頭子。”徐婆婆沒好氣地回答，聞弱衣一時啞然，可是送人禮物送這個，真的好嗎?

聞弱衣這般想着，徐婆婆朝着她伸手，聞弱衣一時沒明白，才聽見人說：“給我，你會不會用?”

聞弱衣把箭頭給她了，徐婆婆找到一個按鈕之後，這個箭頭就立馬變成了長箭，聞弱衣驚訝地眨了眨眼，看見徐婆婆把這個收掉了。

“别弄掉了，弄掉了你也把自己丢掉吧！”徐婆婆毫不留情地說，聞弱衣含着笑意答應了。

倒是沒想到徐婆婆有這個手藝。

從此之後，聞弱衣經常佩戴着這個東西。

後面還做成了戒子空間，不再用那個儲物袋了。

一晃，夏季來臨，天氣炎熱，有時候下午聞弱衣同人一起乘涼，村子裡的部分嬸子拉着她聊天，問她有沒有婚配，今年多大了的問題。

聞弱衣無奈地笑了笑，有人說給她做媒，都會被徐婆婆打斷，回去之後還要說教聞弱衣一頓。

聞弱衣一向都是笑笑了事，繼續做着自己的事情，偶爾會睡不着，看見漫天繁星，也很是快樂呢！

這裡的生活讓聞弱衣想起來水流螢，之前因為聞琅，被水流螢撿了回去，最終卻是落得如此下場。

聞弱衣歎了口氣，身後的黑氣不知道是不是她的心魔，會蠱惑她自己，做出不好的事情，聞弱衣一向不搭理，她目前沒什麼願望，沒什麼迫切想要得到的，心魔根本無法誘惑到她。

“看看看，吓老婆子一大跳，大晚上不睡覺，在這裝鬼呢！”老婆子的聲音适時出現，聞弱衣從以前的回應裡抽了出來。

“這就回去睡覺。”

聞弱衣起身去睡覺，看見老婆子去如廁了，聞弱衣還沒睡着，老婆子蓋着被子的聲音就傳到了她的耳朵裡。

睡吧！

聞弱衣睡眠很好，很快就睡着了。

老婆子不知道什麼時候翻身看了聞弱衣一眼後，又閉眼繼續睡覺了。

次日聞弱衣洗完衣服回來見到了一個意想不到的人。

這人站在一旁，同徐婆婆聊天，聞弱衣隻能看見人的背影。

聞弱衣走進院子，徐婆婆看了她一眼，那人轉身探了過來，朝着她點點頭，聞弱衣微微一笑以示回應。

聞弱衣在曬衣服的同時，徐婆婆就讓聞弱衣把這人趕出去，自己進屋了。

此人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在聞弱衣請他出去前自己走了。

臨走前對聞弱衣道：“我叫徐漆，多謝你照顧我娘。”

“無事。”

聞弱衣斂了斂神色，這才知曉原來這人就是徐婆婆那個兒子。

後面的日子就是他常常來看徐婆婆，每次都被轟出去了。慢慢的，徐婆婆的态度也軟化下來了，聞弱衣倒沒什麼變化，自己做着事情。

眼見着兩人關系越發好了，村裡人也在替徐婆婆高興，聞弱衣聽許嬸的話時，總感覺有些不對勁。

“這孩子，這麼些年沒回來，現在回來模樣竟然是沒變的，果然當神仙去了。”

聞弱衣笑笑不說話。

他是修士，在母親晚年時返還飼養，确實沒錯，但若說是别無所圖，聞弱衣是不相信的。

這附近不曾有什麼靈寶，他是怎麼找到這裡來的呢？

聞弱衣心中一直存着疑惑，突然在某一天揭曉了。

“交出來，饒你不死。”

難怪，這段時間此人一直打聽這箭頭的事情，看她的目光也是不一般。

原來他就是那個放暗箭的人啊！

聞弱衣笑了笑，慢悠悠地收着衣服，像是給初見時給一個結果。

“你有什麼本事拿呢？”

此話一出，徐漆忍不住動手了，聞弱衣同他打了起來，短短數息，他就被聞弱衣制服了，徐婆婆回來看到還得了啊！

徐婆婆上前，面上也不是很着急，徐漆立馬朝着徐婆婆求饒：“娘，救救我，她要殺了我。”

“我不是你娘，你娘早就在你抛棄他的時候死了。”

“娘……”

徐漆哭得稀裡嘩啦，徐婆婆似乎毫不動容，聞弱衣也沒有動手，等着人說話，片刻後，徐婆婆歎了口氣，還是說了：“饒過他吧！”

聞弱衣眼底了然，隻是說：“救命之恩相抵，我不欠誰的了。”

“……好。”

聞弱衣放開此人，踏出院門之時，沒想到徐漆來了陰招，竟然背後偷襲，她擡手召出神木弓，拉弓射出，那是箭入皮肉的聲音，還伴随着沉重的倒地聲。

地上躺着的是徐婆婆，聞弱衣早就料到了，這段時間早已摸清楚了徐婆婆的性格，嘴上不饒人，最是心軟，那是她十月懷胎并養大的孩子，她怎麼可能不疼呢？

隻是怨恨他這麼多年不回來，不管她的死活，真正等人回來了，哪還有恨呢！

徐漆想逃，聞弱衣連放幾箭，一箭射中肩膀，又一箭射進大腿……最終無處可逃。

“放……了他……求你。”

“不行。”聞弱衣堅定地拒絕了。

徐婆婆的辱罵聲也傳來，聞弱衣就當沒聽見，等人咽氣了。

畢竟無力回天。

徐漆也被聞弱衣殺了，許嬸過來時看見這一幕尖叫一聲，引來了許多村民。

這群人紛紛指責聞弱衣。

“怎麼能這樣?你怎麼能殺人呢？”

“徐婆婆對你那麼好，你竟然殺了她?”

“你該死！”

這些人的聲音吵吵嚷嚷，聞弱衣聽的心煩，她朝着那些人走了幾步，看見人們紛紛後退的動作笑了。

“你别過來。”

“你滾啊！”

“你這個惡魔。”

聞弱衣笑了，她踏出這裡的時候根本沒人敢攔着她。

聞弱衣走了，不知道去了哪裡。

她洗幹淨了手，但時常發呆望着遠方，明明手是幹淨的，卻總感覺沾滿了鮮血。

不是她的血，是别人的血。

為什麼沾上了别人的血呢？

“那是因為人類壞！”

這個聲音從心裡冒出來，從四面八方冒出來，聞弱衣有些遲鈍地轉動手指。

是這樣嗎？

“是的，她們太壞了，是她們引誘你的，不是你的錯。”

這聲音帶着蠱惑，還朝着她伸出了手。

聞弱衣擡眸看去，手指也打算攀附上去，看見的是一個和她面容相同的人。

“快加入我們，加入我們。”

聞弱衣擡手的動作一滞，那人很急切地讓她行動，偏偏不能如願，她眨了眨眼睛，繼續向前，那人帶着鼓勵道：“對，就是這樣，做的不錯。”

下一刻卻是血濺滿臉，那人不可置信地看着聞弱衣握着弓箭的手，面容扭曲地消失了，聞弱衣面無表情地擦了一下臉上的血，卻發現什麼也沒有。

是幻境嗎？

是心魔。

聞弱衣起身看到地上剛冒出來的小花，又踩到地上的碎葉，她已經走過無數個春秋歲月了。

才成為如今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