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明顯松田香普并沒有清醒。

“真的嗎？”她小心翼翼地擡眼問他，如同害怕被抛棄的小獸，“如果沒有的話，為什麼不回應我呢？”

“……”

沒人會不為她動容，更何況諸伏高明知道，自己對面前人的感情是怎樣的複雜。

“……真的。”

兩年的聯系裡，雖然對方身份是作假，但戀愛關系卻是實打實的存在過，其中的感情也不是随便就能抹消的。更何況他确實為她心動了。

可橫亘在兩人之間的不止是地理上的距離。兩人相差甚遠的年齡身份，學生和警察的身份，這些更是無法打破的枷鎖，道德和理智牽制着他的情感。

即使或許現在她依然喜歡着他，諸伏高明也無法坦然自若地和她在一起。

況且，他與她并未互通心意，也并不能确定對方是否還對他有感覺。

那天在醫院，他清楚地聽到松田香普和江戶川柯南說自己現在有男朋友，而且很喜歡對方。

想到這，諸伏高明睫毛顫了顫，徒然感到心間酸澀。

白天看到女孩和與她年齡相仿的男生手牽手學滑雪，兩人皆是意氣風發的少年人，風雪難掩那種特有的蓬勃感。

曾經聽說中藥是一種很苦的藥，常常入口發酸發澀，諸伏高明從來沒有喝過。

但是此刻仿佛被浸泡在藥液中。

他的心情告訴他，自己其實并不希望她和别人在一起。

他問心有愧。

兩人沉默着對視，正當諸伏高明準備将視線移開，把松田香普抱下去的時候，剛一擡手。

細白的指尖捏住了他的指節。

臉頰和發絲在手邊蹭了蹭，她的眼睛水盈盈的，晃動着波光。

“我最喜歡你了……”

喜歡、愛戀這種感情，諸伏高明從來沒有高傲地覺得它是多餘的，他尊重每個人，也尊重每一種情感。但是他從未想過自己有被這種感情所困惑和苦惱的一天。

她說的喜歡究竟是對誰呢？哪怕是諸伏高明也不由得這麼也思索了一瞬。

“高明先生……”

當情緒陷入在情感中，甚至隻需要一個稱呼就能讓他的心情起落。

諸伏高明閉上了眼，柔軟的觸感又回到唇上。

她很黏人，如果說剛才他确實是無法将人拉開，隻能緊閉着唇，抵禦她蜜糖般的攻勢。

這次卻是放任自流。

唇齒間充滿了橙子的香甜氣息，柔軟的舌頭趁機鑽入，不加試探地徑直與他纏在一起。

面色染上薄紅，諸伏高明氣息有些不穩，理智上很多次都想偏過頭，但是情感又沉溺于對方如同濃稠蜂蜜般的吻中。

這是趁人之危。

諸伏高明虛扶在松田香普腰間的手幾欲搭上去，又握成拳停留在原地。

這個吻是他縱容的結果，但不能一直任之持續下去。

行有所止，發乎情而止乎禮。在女孩再次眼神朦胧地停下小口換氣時，諸伏高明拍了拍她的背，默默将兩人之間的距離拉開。

“就到這裡吧。”

到此為止吧，諸伏高明暗暗告誡自己，已經很超過了。

眼見女孩似乎想起什麼不好的回憶，剛才因為親吻而绯紅的面頰霎時變白。諸伏高明就知道她又想起來那天分手的時候了，當時他說“我們就到這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