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頭高懸在萬裡無雲的晴空之上,将熾熱的光芒毫無保留地傾灑而下,肆意烘烤着大地。
腳下的地面被烤得滾燙,仿佛能直接煎熟雞蛋,升騰而起的熱氣如同虛幻的浪潮,扭曲了周遭的一切景象,讓人看出去的世界都變得影影綽綽、極不真實。
軒轅蘿拖着沉重而又疲憊的步子,艱難地在這熱浪中前行,每邁出一步都顯得格外吃力。在這舉目無親的陌生之地,她已經身無分文,連日來的奔波和困苦,讓她陷入了前所未有的絕境,為了生存,她必須想盡一切辦法。
軒轅蘿走了一段山路,漸漸聽到前方傳來喧鬧聲,她循聲望去,隻見不遠處的一片空地上搭起了一個簡陋的擂台,周圍圍滿了看熱鬧的人群。擂台上,兩名壯漢正在激烈搏鬥,拳腳相加,招招狠辣,台下不時爆發出陣陣喝彩聲。
她停下腳步,遠遠觀望了一會兒,發現擂台上挂着一塊布幡,上面寫着“勝者得銀十兩”。軒轅蘿摸了摸自己幹癟的錢袋,心中一動,她正愁身上沒有盤纏,若是能赢下這擂台,不僅能解決眼前的困境,還能繼續趕路尋找姬少清。
然而,她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的女裝,軒轅蘿心中也十分清楚,自己身為女兒家,在這抛頭露面的擂台上打打殺殺,實在是多有不便,可能還會招來諸多不必要麻煩。
想到這裡,她四下張望,見附近有一家當鋪,便快步走了過去,她将自己頭上的發飾當了,然後去買了一套男裝。
在樹林中,軒轅蘿迅速換上,又拿出一根發帶,将自己如瀑布般的長發高高束起;做完這一切後,她對着溪水照了照,又将地上的泥土塗在臉上,眉眼間透着一股英氣,若不仔細分辨,很難看出這是女兒身假扮,便轉身朝擂台走去。
擂台上的壯漢剛剛擊敗了一名挑戰者,正得意洋洋地揮舞着拳頭,沖着台下喊道:“還有誰敢上來?若是沒人,這十兩銀子可就歸我了!”
軒轅蘿深吸一口氣,大步走上擂台,聲音刻意壓低,帶着幾分少年的清朗:“我來試試。”
台下的人群見有一位清俊的公子上台,頓時議論紛紛,交頭接耳的聲音此起彼伏。
“這公子看着斯斯文文的,怎麼也來打擂台了?”
“莫不是富家子弟來尋刺激的?”
衆人的目光紛紛聚焦在她的身上,眼神中充滿了好奇和疑惑。
“花公子,你看那人。”
那位花公子順着看去,目光落在軒轅蘿身上,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輕聲道:“有意思,這細皮嫩肉的公子哥,也想在這擂台上分一杯羹。”
他身旁的同伴趕忙附和,“可不是嘛,估計是沒吃過苦頭,等會兒有他好受的。”
這位花姓公子不過才十幾歲的模樣,卻生得尤為漂亮,白皙的面龐宛如羊脂玉般細膩,眉眼彎彎,眼眸猶如一汪深不見底的清泉,透着靈動與狡黠,高挺的鼻梁下,是不點而朱的薄唇;身着錦緞華服,腰間挂着一枚溫潤玉佩,由于還未滿弱冠,頭發半披散着,舉手投足間盡顯世家子弟的矜貴。
花公子目光緊随着軒轅蘿,見她鎮定自若地站在擂台上,絲毫沒有被壯漢的兇狠氣勢吓倒,心中不禁又多了幾分好奇。
他摩挲着腰間玉佩,饒有興緻地對同伴道:“我賭這位公子能赢,敢不敢跟我下注?”
同伴瞪大了眼睛,滿臉不可思議,“花公子,這怎麼可能!那壯漢一看就是身經百戰,這公子哥兒看着手無縛雞之力啊。”
花公子輕笑一聲,眼中閃過一絲志在必得,“那可說不定,有時候表象最會騙人。”
擂台上的壯漢也注意到了上台的軒轅蘿,他上下打量了她一番,嘴角扯出一抹充滿不屑的冷笑。
“小子,你這身闆怕是經不住我一拳,還是趕緊下去吧,免得受傷。”
壯漢的語氣中滿是輕蔑,在他看來,眼前這個看似文弱的公子不過是來湊個熱鬧,根本沒有什麼真本事;台下的人群也發出一陣哄笑,顯然沒人看好這個“瘦弱”的少年。
軒轅蘿卻不以為意,隻是淡淡一笑,抱拳道:“請賜教。”
她微微眯起眼睛,眼神中閃過一絲銳利的光芒,腳尖輕點地面,身體微微下蹲,擺好了起手式,整個人瞬間散發出一種蓄勢待發的氣勢。
壯漢見她态度堅決,也不再廢話,大喝一聲,揮拳直沖而來,如同一頭發狂的猛虎般朝着軒轅蘿撲了過來;他的拳頭高高舉起,砂鍋大的拳頭裹挾着呼呼的風聲,帶着千鈞之力,直朝着軒轅蘿的面門砸去,仿佛要一拳将她砸扁。
面對這來勢洶洶的攻擊,軒轅蘿卻顯得異常冷靜,她眼神專注,緊緊地盯着壯漢的一舉一動,就在拳頭快要觸及她身體的瞬間,她的身形如鬼魅般一閃,以毫厘之差輕松地避開了這淩厲的一擊。
與此同時,她順勢欺身而上,身體如同一隻敏捷的獵豹,迅速地貼近大漢,她的出手如閃電一般迅速,一記直拳帶着呼呼的風聲,直逼大漢的咽喉。
壯漢見狀,臉上露出一絲驚恐的神色,急忙側身躲避,随機又打出一拳,軒轅蘿身形一閃,輕松避開了這一拳,随即腳下步伐輕靈,繞着壯漢遊走,尋找機會;壯漢雖然力大無窮,但動作笨拙,幾次出拳都落了空,不由得急躁起來。
軒轅蘿看準時機,突然一個側身,右手如閃電般擊出,正中壯漢的肋下,壯漢悶哼一聲,踉跄後退,還未站穩,軒轅蘿已欺身而上,一腳踢中他的膝蓋,壯漢頓時失去平衡,重重摔倒在地,再也爬不起來。
台下頓時一片寂靜,随即爆發出熱烈的掌聲和歡呼聲,擂台的裁判愣了片刻,才高聲宣布:“這位少年勝出!十兩銀子歸他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