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公子,吳舵主在的,今日他難得有興緻,一大早就去澆花了,現在正在休息。”
花永慕輕哼一聲,“他倒是過的清閑。”
那人嘴角抽搐,似是對花永慕的話有些無奈,卻又不好反駁,隻得幹笑兩聲,“花公子,吳舵主平日裡操心寨中大小事務,難得有個閑暇時候,澆澆花也是放松放松。”
花永慕沒理那人,對旁邊兩人道:“你們要一起去嗎?”
“我當然要去了。”史領惹古?.木乃.俄切咧嘴一笑,露出一口潔白的牙齒,“都已經有許久沒見到他了。”
軒轅蘿微微颔首,“既已到此,自然是要一同前往的。”
花永慕點了點頭,伸手輕輕推開了竹樓的門,屋内彌漫着淡淡的刺玫花香,與從窗外飄進的清新空氣交融在一起,讓人心情為之一暢。
三人踏入竹樓,木地闆發出細微的吱呀聲,軒轅蘿注意到牆上挂着幾幅未完成的工筆畫,畫中都是同一個側影,一個站在桃花樹下的少年,筆觸細膩得近乎偏執。
畫中的少年無疑是個美人,像是從古老詩卷裡翩然走出,帶着超脫塵世的韻味。他那白皙面龐仿佛是上等羊脂玉精心雕琢而成,泛着柔和而細膩的光澤。雙眸恰似被春雨潤澤過的墨玉,黑亮中透着靈動與狡黠,微微上挑的眼尾像是藏着無數旖旎的夢,隻需輕輕一眼,便能将人卷入那片深邃的漩渦。挺直的鼻梁下,薄唇輕抿,顔色恰似春日枝頭初綻的薔薇,嬌豔欲滴卻又不失少年獨有的英氣。
他靜靜地站在那片爛漫的桃花樹下,春日的暖陽透過層層疊疊的花枝,灑下斑駁的光影,為他勾勒出一圈夢幻的金邊。粉色的花瓣如雪般紛紛揚揚地飄落,落在他月白色的衣袍上,與衣袂随風輕舞的姿态相得益彰,宛如一幅絕美的寫意畫。他微微仰起頭,像是在嗅着那馥郁的花香,又像是在遙望着遠方的某一處,唇角不經意間露出的一抹淺笑,恰似春日裡最溫暖的那縷光,瞬間點亮了整個畫面,也點亮了觀者的心。
這真是軒轅蘿見過的最好看的人了,隻是這個人似乎在哪見過,但不應該呀,世間有如此絕色之人,她怎會見一面就忘了?
“好看嗎?”
一道清冷聲音突然在耳畔響起,内室珠簾突然晃動,一道藍影閃過,軒轅蘿隻覺頸後一涼,紫竹箫已被兩根修長的手指夾住。
身後傳來帶着花香的吐息,“小慕,你帶回來的這位朋友……”
吳太啟的聲音戛然而止,軒轅蘿轉身看見的便是一張絕美的臉,年齡竟與自己相差不了多少,他一雙十分好看的狐狸眼,眼尾下方有一顆淚痣,為這雙眼睛添了幾分妩媚與哀愁,猶如點睛之筆,讓整個人的氣質都變得獨特起來;但似乎怎麼也不如畫中的那個人,無論是樣貌還是氣質,都比不過。
花永慕和史領惹古?.木乃.俄切都被這突如其來的狀況弄得有些不知所措,花永慕下意識地向前跨了一步,擋在軒轅蘿身前。
“你又發瘋了?”
吳太啟緩緩松開了夾着紫竹箫的手,嘴角上揚,盯着軒轅蘿,“沒什麼,就是你這位朋友長的還挺像你哥。”
花永慕聽到吳太啟将軒轅蘿與自己哥哥聯系起來,心中的厭惡感更甚,冷笑道:“你老人家這話說得輕巧,僅憑氣質相似就如此聯想,莫不是這些年您清閑得太久,腦子也糊塗了?我警告你,别想那些有的沒的。”
吳太啟聞言不怒反笑,眼尾淚痣在燭光下泛着妖異的光,他修長的手指輕輕撫過紫竹箫上的紋路,聲音帶着幾分蠱惑。
“你放心,我向來忠誠。”
花永慕的臉色微微一沉,他似乎對吳太啟的這番話感到不滿,但又無法反駁,史領惹古?.木乃.俄切則在一旁皺眉,顯然也察覺到了氣氛的微妙變化。
軒轅蘿看着僵持的兩人,微微一笑,語氣平和,“花公子,吳前輩,兩位不必争執。或許隻是巧合罷了,畢竟天下之大,容貌相似之人也不在少數。”
花永慕冷哼一聲,别過頭去,但身體卻微微放松了些,顯然是聽進了軒轅蘿的話。
“你叫什麼名字?”
吳太啟轉身看着牆上的畫,眼神中透露出一絲恍惚,仿佛那畫中的少年就在眼前。
“姓百裡,名遼傾。”
吳太啟的手指突然在畫中少年的臉上停住,指甲在宣紙上刮出細微的聲響。
“百裡?”他輕笑一聲,轉身時長發帶起一陣刺玫花香,“這姓氏倒是少見。”
軒轅蘿嗅着那一股淡香,真是美人,連頭發絲都是香的,不過她對畫中的人很感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