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轅蘿微微點頭,她的目光落在劉訂的屍體上,劉訂的脖子上有兩個蛇牙的傷口,顯然是被毒蛇咬死的。她微微皺眉,這麼明顯的口子,吳太啟是真不怕被發現呀。
此時,姬少清帶着幾名弟子走進書房,他的目光掃過現場,沉聲道:“情況怎麼樣?”
一名弟子上前彙報,“盟主,劉訂的屍體已經移走,驗屍的結果初步顯示,他是被毒蛇咬死的。書房裡沒有發現其他明顯的打鬥痕迹。”
姬少清微微點頭,他的目光轉向軒轅蘿和吳太啟,“你們覺得呢?”
軒轅蘿:“盟主,我覺得這件事情背後一定有更大的陰謀。劉訂身為表成派掌門,平素極少與迎宗宮往來。若此刻貿然将命案與我們關聯,隻怕正中幕後黑手的離間之計。”
吳太啟微微眯起眼睛,他的狐狸眼在月光下泛着幽光,冷笑道:“百裡遼傾說得不錯。不過,我們也不能坐視不理。盟主,我建議我們先從劉訂的親信入手,看看他們是否知道些什麼。”
姬少清微微點頭,他的眼神中閃過一絲深意,“好,那就有勞吳舵主和百裡兄了。我相信你們能夠找到線索。”
軒轅蘿點了點頭,“我會盡力的。”
軒轅蘿和吳太啟離開書房後,夜色仍濃,天邊泛着一絲若有若無的魚肚白;兩人并肩走在表成派的青石小徑上,四周靜谧得隻聽得見遠處傳來的更鼓聲。
吳太啟突然停住腳步,“你打算怎麼做?”
“來一場偷雞不成,蝕把米。”
“你的意思是……”
“劉訂想将事嫁禍給你給,但在這過程中自己失手。”
吳太啟微微眯起眼睛,他的目光中透着一絲深意,“你是說,讓劉訂死于意外?”
軒轅蘿點點頭,吳太啟摩挲着腰間的蛇形玉佩,冷笑一聲,“說起來輕巧,劉訂都死透了,如何僞造意外?”
“死人不會說話,但有人會替他開口。”
軒轅蘿突然從袖中掏出半塊燒焦的絹帕,上面隐約可見“迎宗宮”字樣,“方才在書房角落發現的,看來劉訂早有準備,想借你的毒蛇坐實迎宗宮的罪名。”
她将絹帕湊近吳太啟鼻尖,“不過現在,這證據反而能成為我們的把柄。”
吳太啟突然出手如電,扼住軒轅蘿手腕,“原來你早就搜過書房。”
軒轅蘿不閃不避,任由他扣住脈門,另一隻手卻穩穩抽出紫竹箫,箫尾點在吳太啟肘間麻穴。
見對方猛地撤手,她才輕笑,“不過是順手牽羊。”
三更時分,表成派地牢傳來凄厲慘叫,當姬少清帶人趕到時,隻見一名弟子蜷縮在牆角,十指血肉模糊,正瘋狂撕扯自己的衣領。
“不是我!是劉掌門逼我在蛇籠做手腳……”他脖頸處赫然浮現出與劉訂相同的青紫蛇紋。
吳太啟把玩着銀環蛇從陰影中走出,“真巧,這位不正是劉訂的貼身侍從麼?”
蛇信舔過那人痙攣的面頰,“看來是遭了報應。”
姬少清的黑傘突然橫在吳太啟喉前,“你對他用刑?”
“盟主明鑒。”
軒轅蘿從後方緩步而來,紫竹箫挑開侍從的衣襟,内襯上繡着與絹帕如出一轍的迎宗宮暗紋。
“此人受劉訂指使,本想用毒蛇構陷吳舵主,卻不慎被反噬。”
姬少清掃了那人一眼,又看向吳太啟一眼,終究沒說接下來的話,他看着吳太啟好一陣子,又低下頭,似在想什麼。
良久後,他道:“把他拖下去,此事就此了解。”
他拂了拂衣袖,最後瞧了眼軒轅蘿,軒轅蘿也正看着他,她本以為姬少清是不知道這件事的,但以現在的情形,姬少清定是門清,隻是裝作不知道。姬少清出于何種心理,她不知道,姬少清也有可能已經看出她女扮男裝了。
姬少清轉身離去的背影在晨光中顯得愈發單薄,軒轅蘿望着他的方向,手中紫竹箫無意識地輕敲欄杆,發出清越的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