吧啦吧啦。
溫知覺得自己接下來和她奶生活要受好多她奶的絮叨。
……
她很想大哭一場了。
站在雨裡十幾分鐘内的後半段莫名其妙望着周圍吃的喝的,一些男女老少,一些學生打扮路過的場景,想着是不是自己要買點東西帶給她奶。
她眼含着熱淚,不知道自己鼻頭紅沒紅,眼前一切霓虹變得帶閃光,像坐在副駕駛仍看到的前方在黑夜裡傳來大燈遠光燈。
她剛往旁邊走兩步,一隻手伸手拍了拍她後肩。
溫知回頭,背後站着一個清隽的皮膚白的少年,穿着一件黑色校服,跟這周圍路過的偶爾的學生一樣。
比她高一點,瘦,頸子長。
熟稔般問她:“你去哪?”
混在嘈雜裡聲音清晰平淡。
溫知:“……”
“溫知。”陳陸年沒打傘說:“你奶讓我帶你回家的。”
溫知持續在傘下半仰頭看着他。
他盯了溫知幾秒,哂一聲,問不知道是嗎?還是怕我是壞人,你給你奶打個電話。
他碰碰溫知的行李箱,才過來時就看到人群裡大包小包的她,黑色的,壓抑的整個背影像老太太。書包有蔣明的三個鼓,一個行李箱。
他第一反應不好帶。
溫知下意識抽手把手機拿出來,屏幕光亮了一瞬,她又吸聲鼻子把手機放兜裡了,含糊問:“你怎麼帶我?”
音量小小的,陳陸年沒聽見,下意識彎彎腰,她想想,在崩潰途中不間斷的麻煩收傘,把背上書包拿下來了。
天上蒙蒙雨。
陳陸年拎了拎。
跟放磚頭一樣。
皺眉問:“你怎麼一路帶過來的?”
溫知稍稍一想,眼眶又熱。
在陳陸年眼裡眼眶紅通通,鼻子臉沒哪地方不可憐的姑娘。陳陸年給她把行李箱搬到後面的電動車,他騎車放腿的中間,書包讓她背着。她背着書包上車不好上。
陳陸年費勁上車了她還在後面折騰。
上車了書包得怼後備箱上。
怼不上。
溫知努力不靠前了。
陳陸年給她努力讓位置。
沒一陣陳陸年下車給她弄,溫知在車上差點往旁邊歪。
抓住他的胳膊。
溫知懵逼和他互看。
溫知感覺自己手像九陰白骨爪,悻悻地放了。
陳陸年給她書包提起來,讓她往後坐。書包搭在後備箱上。
他慢慢上車,溫知視野裡他肩膀清闊又窄,黑發亮晶晶的,腦袋看看周圍,手指按響車把上的鳴笛,帶她拐彎。一路路過繁饒,在一條破路上一折,向人越來越少的鄉下開去。
說不用擔心,她爸已經給她和她奶在鎮上租房子了,以後上學住鎮上,不用跑這麼遠。
全然沒想到他這樣像拐人進大山。
一條很長很遠的泥土馬路,被各種車開出深深淺淺的印記,水痕在裡面淌,感覺一不小心就打滑。
兩邊是黑乎乎的樹或許稻田,遠處幾處人家,沒有什麼光。
路燈照着像沒照一樣。
農村。
實實的農村。
溫知不知道自己腦子裡怎麼忽然閃出這幾個字。
她以為她家還在深處,沒想到前面的屋就是。
屋前水泥地,兩邊似乎沒人在水泥牆的屋子,裡面是一處矮房,旁邊兩層樓,樓梯似乎建在外面。溫知在廊燈照明下影影綽綽看見。
溫知心髒猝不及防跳的快要爆炸。
陳陸年停車,兩條沒地方放的腿終于落地,還沒說話。
一道聲音打破所有内裡拼命喘息,快要控制不住的東西。
“蔣明你有本事今天就别回來睡覺,草泥馬的老子養你像白養!”
一個瘦小的看不清臉的女人拿着一個長長的掃帚絲過來了,對着他倆慢慢平息怒火。
有些懵呆。
二樓的溫知奶奶等急了的聽到動靜,跑出來,陳陸年和一個不認識的小姑娘的頭頂。
她喊:“知知??”
激動的、嗓子啞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