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聞聲回頭,正見五人迎着燦爛的日光走入禦花園。
三人走在前,想必就是三位皇子了。雖說龍生九子各有不同,但魏家的基因似乎還不錯,三位皇子皆是龍章鳳姿,氣度非凡。
二皇子魏烨生母出身不高,生下他後不久便因病去世了,故而二皇子從小便養在皇後膝下,據說母子情也頗為親厚。五皇子魏煜和六皇子魏燦皆是淑妃所出,兩人雖是雙生子,性格卻天差地别,五皇子尚武且野心勃勃,六皇子卻遊手好閑,平日最愛招貓逗狗。
他們身後落下一步的兩位公子,一個身姿筆挺清隽,氣度端華,無疑是她的未婚夫王銘了;另一位生的較為高大威武,劍眉星目,面容輪廓卻冷硬沉默,沈嬿回正猜想這位的身份,忽見身旁的唐甯激動地朝他揮了揮手。
那邊似乎注意到了這裡的動靜,為首的二皇子魏烨朝她們溫和一笑點了點頭,王銘掃了一眼沈嬿回以及她身後捂着臉的李芳怡,面色瞬間黑了下來,一副眼睛被侮辱的樣子轉開了頭。唯有那位唐甯打過招呼的男子朝他們颔首示意後朝這邊走了過來。
那人一路走過來,在這種莺歌燕舞的場合似乎頗為不習慣,右手下意識放在腰間又意識到卸了刀,遂不自在地撚了撚手。
待他走過來站在兩人面前,唐甯歡快地挽住了他的手臂叫了一聲:“兄長”。
唔,原來他就是敬亭侯的長子唐慎。唐甯挽着他跟沈嬿回介紹,“這是我大哥,現任兵馬司指揮使,他素日很忙,你應該還未見過。”
唐慎顯然聽妹妹提起過好友,此刻倒是沒有意外的神色,隻是這位高大的武将看上去頗為局促,悶聲道,“見過沈小姐。常聽阿甯提起你。”
畢竟是好友的兄長,沈嬿回很體面地跟他寒暄過,卻是再難繼續在這裡待下去了,因為腦海裡系統已經數次催促她去走劇情了。
對于這段,她隻隐約記得會發生什麼事,導緻她與王銘的婚約破裂,過往沉寂的男女主也會在這次宴會中露面,從此開啟原書正式劇情的序幕。
沈嬿回與兄妹倆告了别就要去追王銘,卻被身邊的人一把攥住了袖子,“小姐,你要去哪裡?”
糟了,忘記這茬了!
為了防止自己當舔狗的醜态被他看到,影響自己的攻略進程,沈嬿回裝模作樣地在身上摸索了一番,随後驚訝道,“哎呀我的玉镯呢?那可是我最喜歡的镯子了,好像是丢在來的路上了,能不能麻煩你幫我找一下。”
柳眉蹙起,杏眸瞪得圓圓的,她語氣浮誇,焦急之色卻不達眼底。
柳玠看着她拙劣的表演扯起唇角,“這一路範圍太廣了,小姐可還記得大緻的遺失位置?”
沈嬿回往來路上望了一眼,伸手指了指遠處的一片竹林,曲徑幽深,“好像就是經過那裡的時候。”
柳玠卻沒看她所指之處,倒是意味深長道,“此處人多,小姐可要好好聽話,勿要亂跑啊。”
沈嬿回擺手示意知道了,将他轉過身往那片竹林的方向推了推,“知道啦,你快去!”
見他走出一段距離,沈嬿回才心虛地拍了拍心口,給自己打着氣去追王銘了。反正就算丢人也是最後一回了,加油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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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邊王銘落座後便有一些公子哥過來閑聊,話題來去幾番又扯到他的婚事上,免不得又是一頓調笑。
“沈家小姐雖性子潑蠻了些,卻實在是生的貌美,王兄還有何不滿?”
王銘臉色黑了黑,唇也緊緊抿起來。一來他自诩非是那等為外表所惑之人,二來嘛,與他交好的公子哥都知道他已心有所屬,此話無異于往他心上戳刀子,他的好友伸手杵了杵說話那人的胳膊,讓他收斂點。
王銘餘光瞟到這些小動作更為煩悶了幾分,張口譏諷道,“張兄若是有意,不妨叫令尊去沈家提親,王某定會成人之美。”
那人面上也有了幾分尴尬,讪笑道,“這,某就不橫刀奪愛了。”
氣氛沉寂下來,王銘煩躁地扯了扯領口卻是在這裡坐不住了,站起身走到高處的一個涼亭透透氣。
沈嬿回找到他是看到的就是這幅場景,王銘負手獨自站在涼亭中翹首以盼,估計是知道女主今日會來?沈嬿回猜測着,躊躇着往那邊走,感覺每一步都重逾千斤。
不要轉過來不要轉過來……
正想着,王銘似乎感覺到身後有動靜,遂轉過身。沈嬿回一秒切換了表情,露出幾分癡迷谄媚,“銘哥哥,終于找到你啦!”
王銘轉身就走,沈嬿回伸手抓住他的衣袖,“你怎麼就要走?上次見你已經是好幾日前了,所謂一日不見如隔三秋,我感覺已經好幾年沒見過你了!上次之後我回家還被爹爹罰了呢……”
王銘聽着她瞎拽詩,眉頭皺得死緊,寒聲道,“請沈小姐自重,放手。”
沈嬿回:“我不!若不是你一見我就躲,我也不必這般了。”
王銘不耐煩地往回扯自己的袖子,沈嬿回則僵持着不松手,拉扯間,王銘動作幅度太大,沈嬿回被推的一個踉跄,身體不受控制地往後墜去。
日!這麼高的亭子,摔下去少不得折胳膊斷腿!
沈嬿回緊緊閉着眼在心底祈禱,沒想到意料中的疼痛和失重感卻并沒發生,一雙手溫柔地從背後抵住了她的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