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好了,都不要吵了,你表妹遠道而來正累呢,用過了午膳好讓她快去休息休息。”老夫人見場面馬上又不可控起來,便微肅了臉調停。
江玉瑩一聽這話,眼珠子一轉趕緊賣慘,“說起來,祖母可真是偏心,表妹一來,便将我求了您多時的院子給了表妹。”
沈嬿回撓了撓頭,其實她并不講究住哪裡,畢竟就算是這裡最小的院子也比她現代租的小房子好上千百倍,此時便無辜地眨了眨眼沒有說話。
老夫人怕江玉瑩因這事生了怨氣跟沈嬿回不親近,便笑着道,“你的南傾院哪裡就差了?當初也是你精挑細選的,怎的當下就嫌棄了?還要吃着碗裡的看着鍋裡的。”
江玉瑩見好就收,并說出了自己的真實用意,“瞧祖母說的,我要是早知道您那院子是給表妹備下的,我也不至于胡攪蠻纏跟您要了。不過,我當下倒是看上了表妹的一樣東西,不知道表妹可願意割愛讓給我?”
江連一聽這話就笑着挖苦她道,“喲,表妹剛來,凳子都沒坐熱呢,你就看上人家的東西了。”
江玉瑩暗中狠狠剜了他一眼,她雖然驕橫,但是對祖母還是有幾分畏懼的,但想起來那個貌若仙人又冷冽不可侵犯的少年,她還是鼓起勇氣大膽地說了,“我想要表妹帶來的那個護衛,不知道表妹可願意将他讓給我?”
此言一出,江璧和江連就已經知道她是什麼心思,雖然沒有跟柳玠接觸太多,但他們也知道此人根本不像普通護衛,而且看着又極難馴服,估計也隻有表妹才能讓他這般跟随了。
江璧作為江玉瑩的親哥哥,此時伸手拉了拉她的袖子,示意她不要胡鬧了。江連則是直接嗤笑出聲,他就等着看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堂妹如何碰壁撞個頭破血流了。
沈嬿回早在江玉瑩說看上了她的東西時,心裡就“咯噔”一聲,有種不好的預感。直到她說出來,沈嬿回竟有一種果然如此的感覺。
她看了一眼老夫人面沉如水的表情,總覺得下一刻就會把江玉瑩訓個狗血淋頭,但這樣無疑也會加重江玉瑩對她的怨氣。思及此,沈嬿回覺得自己不能再當鹌鹑了,于是趕在老夫人發話前柔聲開口道,
“表姐若是要個别的東西我也就給了,可是柳玠是我父親專程遣了送我過來的。說是護衛,實則并非沈府的下人,所以他願不願意去表姐那裡,實則還是要看他自己的意思。”
把柳玠讓出去是不可能的,于理來說,柳玠是她的攻略對象,她總不可能傻到把他推給别人;于情來說,她也不想他去接近别的女子,甚至在江玉瑩提出要他時,她心裡就有點悶悶的……
雖然知道柳玠并不是招蜂引蝶的性格,但她還是想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才會讓江玉瑩直接就找她開口要人。如果是他主動招惹的,那她一定要跟他大吵一架!
老夫人溫柔地拍了拍沈嬿回的手,便沉着臉對江玉瑩道,“這種話我不想再聽到第二次,若是你想通了,願意嫁人了,這就讓你父兄安排起來,保準下個月就給你訂好親事。”
江玉瑩氣悶,捏着筷子還要再說什麼,錢氏見老夫人生氣,連忙捂住了江玉瑩的嘴,生怕她再說出什麼大逆不道的話惹了老夫人的煩。
用過了午膳,沈嬿回就去了毓秀苑休息,隻是到這裡之後卻隻見着了胭脂,連柳玠的影子都沒看到。
“柳玠呢?”
胭脂撇了撇嘴,“不知道,他把東西放進來就離開了,小姐您也知道,他整日嗖嗖嗖的神出鬼沒,去哪裡也不可能跟我說的。”
沈嬿回一邊打量着典雅舒适的房間一邊點了點頭,魏淵和陸知微也在杭州,他們說不定有什麼要事把他叫去了呢。
這房間用具擺設無一處不精緻齊全,沈嬿回在靠窗的羅漢榻上坐着搖扇子,榻上擺了一張小幾,上面茶點香爐俱全,窗外種了一大片湘妃竹,風動竹葉沙沙地響,涼風習習,在夏日裡清涼舒适極了。
胭脂想到今日被江玉瑩攔住的場景,湊過來一邊給沈嬿回揉肩一邊道,“小姐,這府裡的三姑娘看着很是不好相與呢。”
沈嬿回搖扇子的動作一頓,“可是發生了什麼?”
胭脂一見她問,立刻連說帶演地複現了一遍午時的場景,“您是不知道,那江三姑娘一見着柳玠,眼睛都看直了,連院子的事也不計較了。”
沈嬿回抿了抿唇,裝作不甚在意的樣子問道,“那柳玠是什麼反應啊?”
“什麼反應?他好像沒什麼反應,隻是闆着臉沒說話,”胭脂回憶着,“哦他後來好像還笑了一下!”
什麼?!他還笑了?沈嬿回不敢置信地睜大了眼睛,他做花魁的時候也沒少被人追捧吧,總不至于眼皮子這麼淺,怎麼就笑了呢?難道他就好江玉瑩這款?
沈嬿回真心疑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