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從神隐谷回來,進入部落,一路碰上的族人紛紛好奇地打量,好巧不巧正碰上牙嬸母子,突見他們,牙嬸面上湧上慌張,瓜娃一下子躲到他娘後面。
“西維娜回來啦...聽你娘說你又跟尼格出去打獵了。”牙嬸擠出笑容,大牙花子暗黃斑駁。
尼格身後背着巨大一個麻繩袋子,是他早晨提前去獵來的。
西維娜沖着瓜娃龇牙咧嘴吓他,瓜娃顯然早已習慣,換做平時就和西維娜鬧起來了,今日卻慫着黑臉不說活。
“牙嬸,瓜娃子怎麼了?做賊了?”西維娜心直口快。
卻見牙嬸聽聞不怒反驚,手一抖将瓜娃往身後扯,一雙小眼四處亂瞟,就是沒敢看阮靈,“這話可不能亂說,我帳裡還燒着水,走了走了...”說着着急忙慌地轉身走了。
“鬼鬼祟祟...”
西維娜收回視線,“我也回帳了,奇石我帶走一些啊。”
尼格将獵物拿給醜伯處理,醜伯和他兒子會共同集中處理便于分配,各家不定時去換物。之後便帶着阮靈回去了。
剛入帳尼格就嗅到生人留下的氣息,他警惕地攔住阮靈,“有人進來過。”
帳内看着沒什麼變化,一如走前那樣,她看着尼格上前,高大的身軀邁着腿幾步巡完一圈,視線定在阮靈置物的箱盒,他蹲在那裡,打開轉頭看她。
阮靈心中已有猜測,她走過去翻了翻,沒說話。
“我去找他們。”尼格起身。
阮靈拉住他的手腕,仰頭:“你都不問問我有沒有丢東西?”
“他們碰了。”尼格垂着眼,眼尾拉出銳利的弧度,寒光乍現。
阮靈坐在榻邊,“我沒有丢東西,你去了他們也不會承認,我不想你去。可能就是好奇翻看了下。”畢竟是尼格的族人,她雖然心中反感憤怒,但是不想尼格為此招惹麻煩。
尼格遲疑,沉吟片刻蹲在她面前,将她拉住他手腕的手翻過來收進大掌,貼近唇邊,一下下親吻她的手心,淺淺向上,最後溫熱落在阮靈手腕心,他擡眼,問:“你想出去住嗎?”
阮靈蜷了下手指,意外于尼格的發問。她想起西維娜在路上說的話,他雖因獸人的身份于部落其他族人沒那麼親密,但族長于他,部落于他一定是有感情的。
她抽回手,心中思緒萬千,尼格怎麼是個戀愛腦嗎?她何德何能啊。
“不想,我愛熱鬧。”
尼格看着她沒說話,辨不清她話中真假。小伴侶讓他有一種不安心的感覺,左胸膛裡悶悶地懸着,想将她鎖着,哪裡都不能去,隻能依靠他,受他喂養照顧。
他壓下眼底情緒,依着她說:“好。今天想吃什麼?早晨獵到一隻香獐還有碧眼蛇,我帶回來了,蛇肉可以給你煮湯。”
“你體弱,多食一些。”他站起身,将帶回的幾樣東西稍加規整。
阮靈栽倒在榻,可以不對她這麼好嗎?
“吃獐。”
尼格收拾完轉過身來,小伴侶已經累的睡着了,他俯下身,竟聽到微弱的呼噜聲,這麼累?
心化成一團,他垂下頭在阮靈頸邊蹭了蹭,目光在她臉上停駐片刻,然後單手輕輕穿過她膝下,将她稍微擺正了身體,好睡的舒服一些。
她呢喃一聲,側身尋了個更舒适的姿勢繼續睡了過去。
阮靈再醒來,帳中光線已經變得昏暗,她這是睡了整整半日光景,渾身疲憊祛了不少,她醒了醒神,望見尼格坐在石台前,迎着木牆上的油燈照明,手中拿着什麼在打磨,做的認真,卻也在阮靈醒來的同時,轉過頭來。
他站起身,在牆壁上拉出巨大的陰影,“口渴嗎?”
阮靈做不出在榻上等他端水,她趕緊坐起走過去,“嗯。你在做什麼?”
接過水,在石台邊坐下,尼格又拿了些曬幹的果子遞給她,“先吃點,我馬上做完這個去生火。”
尼格坐下,拿起石台上的一個乳白色物件遞給她:“用獸骨做了一個鎖扣,裝在你的箱盒上,别人打不開。”
阮靈驚奇不已,她撐大雙眼怔怔地接過,手中的獸骨鎖扣式樣是阮靈未曾見過的,不知他是怎麼做到的,将兩塊獸骨的兩側磨成較細的不規則形狀,姑且稱為鎖杆,對上時能互相推進鎖體上的凹槽,完全合上時兩塊獸骨就鎖上了,正好能将兩塊分别固定在箱盒的兩側開口。
尼格此時手中正在打磨的是鎖鑰,一根較細的骨針,十字錐形。
阮靈看向鎖體底部,果然有個十字形的鎖眼。
心中微微發脹,這狼人怎麼...
她借着跳躍的火光,看他在骨針尾端敲出一個小孔,用皮繩穿過,打結後遞給她。
“謝謝。”阮靈接在手心,去開鎖體,試了兩次順滑無比,她特别喜歡。
尼格也有私心,在阮靈的物件上嗅到他人的氣息,旁人毫無顧忌地闖入觊觎她的物件,這令他感到憤怒。
尼格見她擺弄箱盒,起身去生火給小伴侶做晚餐。
香獐,顧名思義,其肉/具有一股獨特的香味,肉質鮮嫩沒有絲毫腥味,搭配烤菇的鮮香,令阮靈食欲大增,她一口接着一口,肚子都撐圓,這是這麼多天來她最飽餐的一頓。
一場滿足地投喂,尼格盯着阮靈檀口一張一合,小小的貝齒賣力将拇指大的肉嚼碎,那汁水浸滿口腔内壁,從纖細的脖頸中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