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算是歪打正着?
“太危險了,雷拓恩都被你連累着遭殃。”阮靈掃了眼對面。
西維娜抱歉一笑,“确實是我對不住,本來是想讓你解解悶的。”
好家夥,這動靜就為解解悶,烽火戲諸侯呢?
雷拓恩:“無礙。”
“對了!阮靈,你不是畫了一副森林的地圖嗎?雷拓恩他想看看。”西維娜說。
雷拓恩看向阮靈。
阮靈心中一絲警惕劃過,眼神已經刀到西維娜了。
“地圖?那是我随便畫着玩玩的,羞于獻醜。”
雷拓恩勾唇,和煦道:“我也不過是聽西維娜說起,覺得很是好奇,黑澤森林廣袤無垠,也許有些族人一生都偏居一隅,但能從你手下的畫卷窺得風貌,也是增了見識。我丢失了對森林的記憶,所以才厚着臉皮想借此看能不能喚醒些什麼。”
西維娜認真聽他說完,情不自禁點了點頭,就等阮靈掏出東西令男人心滿意足了。
“你失憶了?”
“...是。”
“馬是你的嗎?”
“...不是。”
“那沒得談,你不坦誠。”
“......”怎麼與他預想的不太一樣。
“那今日是我唐突了。”雷拓恩對西維娜輕輕一笑,雙手端起台上的石皿,一飲而盡,看架勢,是要走人了。
阮靈不甚在意地撇去一眼。
“你等等。”
雷拓恩放下石皿,撐在石台上的手頓了頓,本是起勢的身形重新壓了下來。
就見阮靈本是平淡無波的神色,此時一臉震驚地看着...
他的手串。
“你怎麼會有這手串?”阮靈有些恍惚,一股寒意從背後升起,不是巧合,那手串她不會認錯。
雷拓恩也有些驚訝,他很好地掩住眼中情緒,“是一直帶着的物件,姑娘難道認識?”
“取下來我看看。”
“有些不妥,家族信物,亦是供奉神靈的信物,不可摘于他人。”
“你不是失憶了嗎?”阮靈就算現在心亂如麻,也不忘揪他漏洞。
“...咳,這個倒是有些印象。”
阮靈嗤笑一聲。
“不如這樣,我将手串遞于姑娘眼下仔細觀看,姑娘将地圖予我一看。”
“好啊。”
阮靈應的利落,轉身去拿了畫布,在雷拓恩的目光中卷在手心,“我先看。”
雷拓恩嘴角一抽,無奈點頭。
他隔着石台,将手遞至阮靈眼下。
西維娜也好奇地撐着身子,不明白阮靈這是鬧哪出。
暗紅色的木珠,厚重暗沉的油潤感,仿佛是從古迹文明中出土,每顆木珠上都刻着一個相同的字。
“這上面刻的字是,恩賜的恩?”阮靈垂着眼皮,盯着手串問。
雷拓恩此時是真有些懷疑,她确實認識他手上這串祭珠了,上面的“恩”字是用家族的古符号寫就,常人怎會認得?
他驚疑不定地望向阮靈,眼中透出探究,“是,你怎會識得?在哪裡見過?”她難道與他來曆一樣?但他對她毫無印象,莫非...氏族中另有安排?
他眸中冷光滑過。
明明屋外是豔陽高照,眼前的石台卻一陣一陣冒着涼意。阮靈怔怔不語,院長手上的也是“恩”,與這串一模一樣,雷拓恩,可是院長名字中并沒有“恩”。
阮靈擡眼盯住雷拓恩,問:“你到底從哪裡來?”
“等等,手串也給你看過了,你還未給我地圖,公平起見,也是我看過地圖之後再聊吧?”雷拓恩差點被這姑娘帶偏。
壓在手下的布卷粗粝,阮靈握了握,與雷拓恩對視兩秒後,冷不丁刷的将布卷撐開在石台上,顯得很是大方。
雷拓恩壓着眉,眯眼垂頭去看。
屋中光線不算太好,沒有滿牆的油燈,沒有設計精巧的透光結構,隻能借着木屋頂上落下的自然光線,還未待他看個究竟,阮靈就嗖地收走了手中的布卷。
她做的坦然利落。
雷拓恩:“......”
西維娜:“......”
阮靈:“好了,看過了吧。”
“可以說說你的來曆了。”
雷拓恩看着眼前這個小女子,長的白淨嬌柔,言行舉止卻...異常随性,他咬咬牙,一個字一個字從嘴縫蹦出:“不,記,得。”
二人四目相對,中間似有一根繃緊的弦。
“看來我們都對對方有很多疑問,隻是姑娘這樣吝啬相待,實在會辜負我的坦誠。”雷拓恩松了松神色,說。
阮靈想了想,不禁看了眼一旁的西維娜,基于手串,她是很想與雷拓恩敞開聊聊...
“我...”
可是不巧,尼格回來了。
他這幾日不知在忙什麼,每日回來的時間倒是沒有打獵時規律了,他進來看到眼前此景,不知為何,阮靈覺得他有些不快,那雙形狀銳利的眸幽暗幾許,氣息淩厲,像是被侵犯了領地的蟄伏的狼。
阮靈飛快掃了眼雷拓恩,站起身,朝西維娜說:“尼格回了,我不用你陪了,你們回去吧。”
西維娜自然也看出來尼格看雷拓恩的眼神不善,配合的應着,扯了下雷拓恩,二人繞開尼格往外走,雷拓恩走到門口時,突然回頭,阮靈正背對着,彎腰将布卷放入箱盒中。
他視線停留,卻感覺一道冷厲目光削來,他對上一雙寒眸,一陣顫栗襲來,如被野獸凝視。
“尼格,那塊醜伯給的藥膏呢?怎麼不見了?”
壓迫消失,肩背寬闊,體型高的男人轉身走過去,将女人完全籠罩在自己的身形之下,“你放在浴桶邊了。快用完了,下次讓醜伯...”
雷拓恩收回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