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格先打破了沉默,“歇好了?”
?
阮靈見他鈎子般的目光又遊移在她唇間,無奈道:“再繼續,難受的可是你。”
他抿着唇似乎想了一會,聽懂了。
即使是坐在他身上的姿勢,尼格還是高了她幾許,他弓着腰起身,背部離開樹幹,向她貼近。
原本放松的姿态繃緊,阮靈緩緩靠在他支起的腿上,尼格留有木屑的手一直沒有碰她,此時撐在一邊,腰間那隻大掌撫上她的面頰,見他一雙深邃幽暗的眸子認真地盯着她。
“阮靈。”
第一次聽他這樣深沉地喚她的名字。
“我是你的伴侶。”
“你也隻能被我,擁有。”
低沉,緩慢而有力的一句話,像是被他用錘一個字一個字敲進她的身體,她愣愣地凝視着咫尺距離的兩潭深淵般的眼眸,尼格很少對她露出強勢,她感受到了來自于他的危險的占有欲。
以及,他告急的忍耐力。
尼格拇指摩挲着她的臉頰:“今夜,帶你去個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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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如墨,尼格帶着她在林中穿梭,樹影在地面拉長,深幽靜谧中他們仿佛是唯一的夜行動物。
聳入黑夜的樹影以極快的速度後退。
突然,尼格停在一處,前方依稀亮着微弱的光,阮靈被他放下,雙腳着地後看了他一眼,慢慢踱步在略感熟悉的地面上。
她不如尼格夜能視物,所以走的格外小心,尼格極具耐心地跟在一旁。
尋着幽幽藍光,穿過影影綽綽的樹幹後終于露出全貌,是懸挂在樹枝上的一團藍色發光體,不,是好多團,放眼望去,繁星點點,沿着蜿蜒林道延伸而去。
“是星蟲?”阮靈很快猜到,是用一個個布袋裝滿了星蟲懸于枝上。
尼格垂眼看着阮靈閃耀着星星點點的眸子,點頭。
她腳下的步伐輕快了,滿目的光團将這一片空間蒙上朦胧光暈,若有似無的幽藍薄霧籠罩其中,阮靈驚喜地看着,不時旋過身回望尼格,又迫不及待向前走去,落在尼格眼中,是比夜間星蟲更耀眼的存在。
是尼格巢居的木屋,她第一次遇見尼格的地方,阮靈頓住腳步。
古木蔥茏,巨樹環抱着木屋攀于數米高的枝桠上,巨大的樹冠遮天蔽日,此時同樣挂着許多幽藍光團,木屋中燃着火種,熱烈暖光跳出,印着木屋門前新建的懸梯,旋轉繞于枝幹上,再從最低處的枝幹直通地面。
以及,垂挂而下的随風擺動的秋千。
“試試?”尼格在身旁問。
未等阮靈話音落下,腰間一緊,他已摟着阮靈飛速掠上了秋千橫闆,阮靈驚呼着摟緊尼格,巨大的沖擊慣性令秋千蕩起老高,幾個起落她才敢睜眼,二人站于橫闆之上,尼格單手握住結實的藤蔓,還能騰出一手将她摟住,輕松随着秋千大起大落地擺動。
阮靈漸漸放松下來,一手同他一樣握住藤蔓,一手抓在尼格腰後,将身體交給這股力量。
“你将我之前随手畫的秋千做了出來。”她仰頭說。
“不難。”
是不難,但她隻是畫了幾條簡單的線,他能做到這個程度,這個男人已經太有魅力了。
“上去看看。”尼格說,接着他借着秋千蕩起的慣性帶着阮靈直接躍上了木屋。
木屋中已不複初始空蕩的模樣,新添了木床,浴桶,木櫃,桌子...他竟将她曾經描述過的一一實現,全做了出來。
木屋盡頭,還開了一扇門窗,她走過去拉開。
“不知你所說的陽台,可是這樣?”
窗外是一處搭在樹桠上的圍欄平台,粗壯枝幹托舉,有一粗壯樹幹破木而出向上生長,仿佛渾然一體。臨樹的樹冠攀延過來,高低掩映。
阮靈可以想象,日出時,陽光灑在這處平台上是何景象。
心中脹得滿滿的,阮靈眸光微顫,原來他這段時間一直在做這些。
“誰讓你做這些了...”
“從懸梯也可以過來。”尼格說着,先走了出去。
阮靈踩着微弱的月光,跟在尼格身後,果然,平台旋着走到盡頭,正巧連着懸梯,這處在木屋背後,方才竟沒有注意到。
二人面對站在圍欄邊,今夜的月光有些暗淡,但不妨礙尼格将阮靈的細微神色都納入眼中。
他問:“喜歡嗎?”
“以後,你想怎麼改,都可以。”
他不知道阮靈以前的生活是什麼樣子,但他想竭盡所能,來滿足她。